“东面也是!”
“这儿也有!”
那首领愕然四顾,却发现除了南方行来的黑壮青年外,东、西、北三方同时有人现身。
东方似乎是一个面容仍显稚嫩的锦衣少年,他将一把大得有些夸张的长刀架在肩头,有如一根钉子般一步一步行来,一股杀气正在渐渐冲散他面上的羞涩和平和,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北方来人是一个面容肃然的箭手,背后一把黑色的大弓正在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杀意,他脚下不徐不疾,目光平静无波,偶尔眼神从一众乌丸人身上掠过,却直如视而不见,那股目中无人的狂傲之气令那乌丸首领竟是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西面那人亦是一个年轻人,浑身包裹在黑色的战衣之中,双手空空下垂,似乎手无寸铁。然而凭着那乌丸首领的过人目力,仍然看出他背后交叉伸出的一双刀柄。不知为何,随着那黑衣年轻人渐行渐近,那乌丸首领与他那双空洞幽远的目光一对,竟然是遍体生寒,直觉感应到那是一种杀人无数后才炼就出的可怕眼神。
四人不紧不慢的行来,一直行到距离数十步的地方才一起停了下来。
众乌丸人茫然向首领瞧来,等待着他的杀戳命令。这四个汉人是不是疯了?难道他们不知道以他们所站的位置,只要一阵箭雨便可以将他们轻易刺成筛子?
那乌丸首领亦是困惑,以他的眼光当然看出这四人均是身手强绝的高手,且来者不善。可若说凭他们四人便可挑战一百五十名精擅骑射的乌丸战士……这种神话故事似乎只会出现在自己懵懂无知的孩提时代。
他冷笑一声,扬声用汉语大喝道:“几位朋友,本人便是上谷郡乌丸大人难楼之子那叶提拉!敢问各位贸然到此,究竟有何见教?”
两百年来,乌丸各部两次南迁,深入辽东、渔阳及朔方边缘十郡一带驻牧,早已与汉人混居惯了,各部酋长和贵族家的孩子也从小便修习汉人文化,是以这那叶提拉不仅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言辞也是颇具儒气。
“嘿嘿!”西面那黑衣年轻人突然轻轻一笑,他伸出手来,指了指那叶提拉,然后作了一个划过颈部的动作,竟是连话也懒得答了,嚣张之意表露无遗。
“找死!”那叶提拉脸上青气一闪而过,现出狰狞的杀机。适才他见四人各具奇相,定有深厚背景,自己毕竟算是孤军深入,又有大批战俘拖累,实在是不愿横生枝节,岂知这几人竟是一副吃定了自己的狂妄表现!若自己今日示弱低头,只怕会令整个上谷乌丸部都为之蒙羞。
“杀!”他双手连动,打出本族特有的作战手势。
“啊!”乌丸骑兵们早已忍耐不住,闻言一起爆发出凛烈的狂吼,除了数十人仍然停在原地守着数百名百姓,上百骑兵瞬间分成四股洪流,分别向四个方向同时杀去。
感受到了那叶提拉的愤怒,乌丸骑兵们放弃了直接射杀的方式,而是纵马欺近,抽出了雪亮的长刀。
马速最快的一名乌丸骑兵已经逼近了那南面的黑壮青年,他左手攀住马颈,身体右倾,长刀在半空反射出灿然生花的寒光,一丝狞厉的笑容提前浮现在嘴角,他几乎可以想象出下一刻长刀斩下,那人头飞起、鲜血迸现的刺激景象。
“呜”可怕的风啸声响起,两条乌影卷起一道黑光,直接砸在战马那高可及人的马头之上。
诡异莫名的塌陷之声传来,高大的战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便连同他的主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横飞出去,红色的喷涌血浆有如鲜花盛放。
“啊!”所有目睹此景的乌丸人无不心神失守,有如置身梦魇,第二名紧随而至的乌丸骑兵本能的提马勒缰,不等战马人立而起,那黑壮青年一跃而起,一戟盖下,直将那骑兵的斗大头颅打入了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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