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白衣翩翩的高瘦青年。青年一手握针,另一手则握着少女的腕子置于灯盏上方,一滴血无声地从腕间滴落,准确无误地没入青色灯盏中。他的手极稳,下针的力道又准又快,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落针一次,能让身边人走完这一阶。
八百一十盏灯,三十阶,她已走完了二十五。
银针来自温少主的珍藏,虽是特制的,但当密密麻麻的针眼连成片时,皮肤依然会控制不住地泛着可怖的青色。杨缱从头至尾都没变过脸,倒是持针之人,在余光扫到那一大片淤青时几次下针都有过可疑的犹豫。
终于,三十阶走完,少女从指尖到小臂也星罗密布地布满了针眼。
望着最后一盏命灯点好,饶是杨缱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一旁温子青早在最后一针落下时就几乎迫不及待地将银针扔到了角落,听到她叹气,转头,“疼?”
杨缱摇头,“累。拉弓射箭都没这么累的。”
大气不敢出,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八百盏灯点下来,跟练了三个早课一样。
“信国公夫妇与五公子是一次放血。”温子青拉着她往塔的边缘走,“下次你也如此。”
杨缱忙不迭赞同,“一针一针着实麻烦,此次要不是为了是为了治疗你扎得好丑。”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不堪入目,赶紧又别过眼。
温子青自动忽略了那句“丑”,将她安置好,沉默是金地取来药箱开始为她上药。
杨缱任由他动作,无聊地用另一手托腮,“温喻,这法子还不如先前你给我下药来的有用我都没感觉到疼。”
温子青眼皮子都未抬,“我扎的是经络痛处。”
后面的话他懒得说,总归不过是她与旁人的不同之处。
杨缱无奈,“可我有在好好吃你开的药。”
温少主头也不抬,“说实话。”
“”
少女认命地承认,“好吧,我是懈怠了几日。”
“几日?”
“两个月?”
青年面无表情地抬眸凝视她。
杨缱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默默别开脸。
特制的银针,针孔痕迹不会长留,但淤青却是无法,只得揉开。换做其他病人温子青说不定得斟酌斟酌下手力道,但面前这个,他连力都懒得收,直接上手。
换句话说,杨缱这只手臂,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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