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来到她身后,在不近不远的距离站住。
背对着他笔直而立的女子蓦地红了眼眶。
季君瑶,这是她的名。
然而自她八岁母妃仙逝、她晋封公主,有了封号,这个名字便再无人唤过了。上至父皇,下至漠北军的同袍,每个人都以封地‘靖阳’来称她。君瑶二字,许多人都已经忘了。
她早已及笄,无小字,世人眼中,她此生只有一个名字:曰靖阳。
飞快地擦了擦眼,靖阳公主转过身对上身后削瘦的玄衣青年,“尘世子还有何指教?”
杨绪尘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话未尽,走什么?”
“”靖阳公主抿平了唇角,“那你说。”
“你生着气呢,我怎么说。”杨绪尘望她,“我怕你不够冷静,乱生气,动手收拾我这个病人该如何是好。”
靖阳:“”
谁敢对你动手!放眼整个京城都没有人好吗!
面对突然变了画风的尘世子,靖阳公主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一言难尽地看他。这么一看,才惶惶然发现后者眼底有着淡淡青乌之意,周身尽是疲惫,竟像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一般。
靖阳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好。
玄衣青年信步走近,半是无奈地抬手帮她拭泪,“你这个急性子,战场上真不会被轻易激怒?”
他无奈叹着,任凭对方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也不计较,只默默揉着被打之处,继续道,“温子青不出两日就能到京城,然算上觐见、封官、就职、安置至少要半月。这期间非是他帮你的好时机,我要说便是这个。”
靖阳公主怔了怔,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揉着的手腕,硬声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让你别急。”杨绪尘的语气一如既往安定人心,“按部就班地走,无需焦急等待,更不用催促,三月之前必能让你脱身。”
“所以还是要议亲?说不得还得被赐一波亲?”
“大约。”
“大约?什么意思?”
她疑惑地抬头看他,后者停顿了一下,颇为任性道,“看我心情。”
靖阳:“”
被这回答搞的一头雾水,靖阳公主懵呼呼地任由对方牵着她把她带回座位,待坐下后才反应过来,刚要说话,抬头便见杨绪尘慢条斯理地在她身边就坐。
靖阳公主没好气地瞪他。
自顾给两人都斟上一杯热茶,尘世子像是才发现她不善的眼神,抬起头无辜地挑眉,“嗯?想说什么?”
她开口,“不是说完了?”
“正事是说完了。”杨绪尘答,“但我让你走了吗?”
靖阳:哦豁!
“杨绪尘,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公主殿下险些被气笑。
“知道。”尘世子完全不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喝茶,消消气。”
消不了!!消不了你听见了没有杨绪尘消!不!了!
靖阳公主气得想打人,但又不敢,还不舍,深觉自己接下来只能表演一个原地气炸。
“正事说完,还有些琐事未说。”尘世子收起玩笑,点到即止地将眼前人的怒火撩拨到底线之前,分寸掌握得刚刚好,熟练的仿佛经验十足。
“你最好给我说点好的。”靖阳公主咬牙切齿地端起茶盏。
“好。”杨绪尘点头,“那便说说殿下亲手刻的那枚能在军中使用的传信私印吧。”
噗——
靖阳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她狼狈地咳嗽起来,身边玄衣青年淡定自若地伸手帮她拍着后背,顺便递上一方干净的锦帕。
好不容易缓过气,靖阳震惊望他,“你说、说的什么传信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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