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走,下意识伸手拉住她,“你一夜没睡?”
“睡了一小会。”杨缱回头,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
“没事我先回了。”她轻轻将手抽回,黑漆漆的眸子下方有着淡淡疲惫,“靖阳姐姐说今日不走,小王爷歇着吧。”
季景西怔愣着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房间,好半晌才重新躺回去。不敢去想她昨夜是不是真的看顾了他一整夜,也不敢想他半梦半醒间见到的人是否真实的,浅尝辄止,心中又甜又涩,明明心中正发酵着巨大的甜蜜,可偏偏不知为何就是笑不出来。
他大约是病傻了。
喜欢的人在病床前照顾他,如此梦寐以求的好事,明明能让人开心得跳起来,可大约是太过天上掉馅饼,竟让人觉得不真实。
房间里静静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季景西才拿手背抵上眼皮,与无声中悄然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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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蟠龙镇停留了四日,第四日时,景小王爷已是活蹦乱跳。而这日里,除开第一日杨缱陪了他一整夜以外,接下来几天都表现得极为正常,并未有多亲近,也不疏远。两人对那一夜的事全都闭口不提,就仿佛又一个秘密被掩埋在心里,你知我
知,天知地知。
季景西也拿不准她在想什么,每每想撩闲时都怕真惹了她,按理说他们之间关系已经拉近了许多,可兴许是没把握的缘故,无往不利的景小王爷居然久违地感到了束手束脚。
可终究急不得。
从蟠龙镇离开后,队伍继续往南走,又过了大半个月,总算进入了岭南地界。
他们与公主仪仗兵分两路,却并未远离。如果说仪仗走的是正统南下官道的话,杨缱等人则是绕了个弧,进了岭南后便又绕回了官道,遥遥地缀在仪仗后面。
原本也没想这样,杨缱等人的计划是走另一条路入曲宁城,然而前几日他们收到消息,公主仪仗刚入岭南便有人前来请安,一番了解后才明白,寿宁节后六皇子季琅领命出京巡查,如今正是在岭山以南附近,听说靖阳来了,便依礼相见。
六皇子要见自家皇姐,靖阳没理由推拒,更何况岭南一带算起来离三皇子的封地不远,于情于理都是要拜会的。拜见三皇子的确在靖阳公主计划中,但却是要放在她见过帝师之后,如今乍然被打乱了计划,靖阳公主着实郁闷了两日。
何况他们这里,还多了一个私自瞒着众人出京的季景西,真真见到了,还不知该如何解释。
兵来将挡,杨缱等人决定先赶上公主仪仗,之后改道宣城。宣城乃是整个岭南界数一数二的大城,距离温家祖宅所在的曲宁城不过三五日路途,这个距离已是极近了,算是温家辐射势力范围内。
至于季景西,这位小爷似乎并不怕被人戳穿自己私离京城,毕竟他无官无职,身上即便背了个燕亲王世子的爵,却自由之极,同他父王一般,属于皇家子里游离在外的闲人。
于是,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他们同公主仪仗会合,之后驾临宣城。
城门口,已近不惑之年的宣城太守,陪着六皇子,兢兢业业地带着太守府一众下属前来相迎,然而还没来得及跪下拜见帝女,便先一步眼尖地发现了车架旁高头大马上的某个猎猎红衣。
丁太守愣了一下,只觉对方有些眼熟,还未同脑子里的名
字对号入座,身边的六皇子便忽然惊呼,“景西?你怎么在这?!”
景西?
景西?!!!
“是是景小王爷?”丁太守震惊地望向马背上的红衣男子。
季景西坐在马背上,逆着光,六皇子与丁太守都瞧不太清楚他的神色。可不知为何,丁太守就是觉得,这位来自京城的景小王爷似乎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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