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公主受伤,杨四小姐惊马, 一场马球赛, 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呆呆望着杨绪尘抱人离去的背影,还在马背上的杨缱忘了言语, 保持着紧握缰绳的模样,灵魂出窍般生生成了一尊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才蓦地一松手,整个人脱力般滑了下来。
一赤一紫两道身影同时出手架住了她,季景西下意识抬眸,正好对上季珏诧异看过来的视线。
“靖阳姐姐”
杨缱的目光还粘在场外靖阳公主身上,全然没注意是谁拉住了自己, 三两下摆脱了人, 掀掉头上的护具便迈步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 她突然停下,回头, 目光穿过季珏与季景西中间,先是落在怔愣的太子殿下身上,接着冷冷一转, 直直看住了马背上两手空空的苏襄。
方才的事,一切都太快了。
上有蓄力十足擦肩而过的鞠球, 下有随时可能撞上马腿的偃月杆,两面夹击, 腹背受敌, 杨缱如今能毫发无伤地从马上下来, 不得不说一声运气使然。
如果她不横缰立马,球杆会撞上马腿,她会失去平衡而摔下来;但她躲了球杆,与球擦肩而过,是不是恰好又挡了身后靖阳的视线?
这一切到底是靖阳姐姐算计好,自己撞上去的,还是因为她杨缱的缘故,反倒造成了误伤?
杨缱心中乱极,不敢乱下结论,明明很气,气得胸腔都要炸裂,却仍要死死绷住。
她气靖阳公主循序渐进拉他们下陷阱,气苏襄球杆脱手,气太子殿下力道太大,气自己没能早些意识到不对
可最终她也只是留给苏襄一道冰冷的视线,又连坐般看了一眼同样呆愣的裴青,而后丢下球杆马鞭护具,急急忙忙出了场地。
看台上,老皇帝急唤太医,而后亲自下台来寻靖阳,其余人等则在一阵短暂的死寂后蓦地爆发出喧嚣,太后娘娘也在谢皇后和女官的搀扶下心急地往场边赶,远远看去,仿佛一块大石被丢入湖面,以靖阳、孟斐然和杨绪尘为中心,一圈圈泛起莫大涟漪。
“怎么回事?!靖阳如何了?”皇上紧蹙眉头,望着昏迷不醒的靖阳公主,神色越来越沉。在这一刻,他同世间绝大多数担忧儿女的父亲别无二致。
“回皇上,公主情况不太好,暂时金针稳住了伤势,但内府伤重、臂折、颅后有血块”孟斐然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甚是严肃地回话。
“废话少说!”皇上不耐地打断他,“快救人!若是靖阳出任何差错,朕唯你们是问!”
孟斐然躬身应声,“谨遵圣命!然公主轻易无法移动,臣斗胆,请皇上赐步辇。”
“准了!”皇帝大手一挥,在众人震惊下直接赐了銮驾,在太监宫女的合力下小心翼翼地将人抬伤步辇,直奔靖阳在宫中的居所,孟斐然更是告罪一声,带着一位女医官直接上了步辇。
没人再去关心比分,除了外臣,老皇帝、太后、皇后、太子殿下、众皇子公主,齐齐跟着步辇去了华阳宫,杨缱匆匆与大哥打了声招呼便也跟了上去,其余人都被暂时安置在了御花园,由燕亲王和六皇子控制场面。
目送众人离去,杨绪尘依旧停在原地,低头摩挲着拇指食指,长睫在他眼下打下一小片扇面阴影,玄衣猎猎随风起,带起他肩上墨发,轮廓分明的脸上尽是苍白之意。
他沉默地站着,表情空白,眉目疏淡,已经脱去护具的裴青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也不言语,只递给他一条干净的锦帕,轻声道,“绪尘,净手,把血擦干净。”
杨绪尘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帕子,只拿出自己的随意擦了擦,而后收进袖中,转而对上裴青,“去收拾收拾你自己,别汗津津站在这里吹风。”
裴青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你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