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跃进大会上点了卫佳鸿的名，提前溜出会场的人就把这个坏消息送到石油公司门口，卫佳鸿就在那里下象棋。

    卫佳鸿两大特长，书法与象棋，书法在家里作，象棋却喜欢在外面下。县体育局每年都有办业余赛，从来没少过他。牠棋艺不错，局限于县机关范围比赛，他的名字总高居在一二名。如果面向全县，石油公司旁边文家杂货店的老二上场，那就基本上没他的戏了。

    文老二很小的时候，就在家门口摆象棋与人对弈。不论大人小孩，都可以和他下三着。十五岁时就拿下了全县冠军，卫佳鸿屈居亚军，解释说轻敌了。第二年他小心了一点，步步盯紧，但不知为什么，却力不从心，败下阵来。第三年仍不服，改了战术，大刀阔斧，猛冲猛打，却被小伙子抓住后方空虚，一路横扫。

    接连三次败仗，以后就回避了一阵，有三四年没有和小伙子对阵。小伙子当工人出去了，他杀回来，却不知棋坛风云变幻，又出现了几个高手，他的成绩，就总在二三名上下。唯一给他安慰的，是机关上尚无对手。

    去年，文老二突然停薪留职回家来了，也不知准备干什么，门口又摆了棋盘。卫佳鸿试着与他下了两盘，竟不分胜负。文老二邀约他每周二五都来摆擂台，提供茶饭，还讲好，他一来坐镇，文老二就回避。玩了半年，才搞清楚，文老二对象棋过于迷恋，经常误了工作，被单位劝退了。

    文老二的父亲算开明，也不生气，对儿子说，既然爱这一口，不如在家门口摆个摊子，谁家娃娃愿意想来学，收点学费，解决生活吧。卫佳鸿得知也表示赞同，原意帮他撑场子。凭他的影响力，县机关干部子女就报名不少，效果不错，今年六一节就拿下全地区少年冠亚军。

    他刚下完一盘。对阵一个高中学生，他让一匹马，和棋他赢，高中生付给他五块钱，高中生要赢了，他输十块。棋下到最后了，看着也差不多了也就和局了。偏偏这时候来了消息，说他被点名了，一阵烦躁。而下棋就怕这个，心不定，一分神，弄错了一步，和局被破了，倒贴了五块钱。也无心再下，歪坐到一边去，继续烦躁。

    卢跃进又不是不认识他，在一起喝酒不下三次，平时也没有什么过节，今天是癫痫发作了？点我的名？全体科局站面前？不行，我丢不起这个脸，我这就去找贺国荣，让他给我证明，我是在点上忙活，你这头乱点名，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不进家，把贺国荣叫出来，在房子挡头说话：“我们在一起的

    人不少，但他们都不如你这么有素质，我就信得过你。我们在下面披风戴月，辛苦工作，得不到表彰不说，还在大会上，当着一百多个科局长的面点我的名。说我故意不去参加会议。因为这个会议新领导要发表讲话，要亮相，要让所有的人都认得。认不得以后就不好开展工作啦？难道我不想闲下来，坐在会议室里面打瞌睡？让这快要折段的腰杆找皮椅子靠一靠？我是哪个地方得罪你啦？你当你的常务副县长，我又没有碍着你，又没有提过你半分钱的意见。我还想服侍老祖公一样，服侍你吃了三顿饭。老子拿喂狗，狗还会朝我摇摆尾巴，我拿给你吃了，你回头就点我的名？”

    贺国荣说：“先不要这么着急，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多找两个人问问，核实清楚。传话给你的人不在会场上，怕他是道听途说的呢。”

    卫佳鸿说：“不，给我传话的人绝对可靠，这个事情我相信一定有这个事情。他是吃柿子专朝软的捏。”

    贺国荣说：“你还软？我见过的干部当中，像你这样八大硬的少有呢。就凭你说的这几句话，句句都是硬邦邦，带钢火的呢。以后就别动不动就说你是软柿子这样的话了。我听了都不晓得脸往哪里搁。”

    “我要证明我不是软柿子，不能让他轻而易举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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