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钟山,说:“我调离了工业组,老阎又走了,你也来了半年多,完全可以独立工作了。田主任的意思是,让你独立工作,接老阎过去跑的那些单位。”
钟山默默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晚上下班后,钟山骑自行车去大哥老阎的家,见路边有卖现摇元宵的,想起当晚正是元宵节,就下车买了两袋五仁馅的带上。敲开两居室的门,大嫂已经做好了晚饭,儿子正在吃,她则在厨房里忙着。
见钟山来,大嫂说:“小钟兄弟,在这里吃一口吧。”
钟山推说得回去帮媳妇照顾孩子,又说:“大嫂,我来是想问问你,大哥办公室的东西,你想不想过去帮着收拾收拾?”
大嫂眼圈又有点见红,叹了口气,说:“就麻烦小钟兄弟给处理了吧,都是工作上的东西,我也不懂。有用的你就留着,没用的就扔掉吧!”说完,大嫂起身进屋,拿出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交给钟山。
第二天早晨,钟山来到台里,没有联系采访,而是想用半天时间收拾办公室里老阎留下的遗物。正忙着,田春明进来了,说:“钟山,就你一个人在啊?你跟组里的同志说一声,这个时期由新闻部副主任张磊兼工业组组长,你收拾老阎的东西,把桌子腾出来,张磊有时可能会过来办公。”
钟山“嗯”了一声,继续忙自己的。
老阎办公桌的抽屉里乱七八糟,有写了几页字的采访本,没了油的圆珠笔,断了尖儿的铅笔,抽了一半儿的香烟,好用和不好用的打火机,夏天时用的折扇,还有一堆社会各界人士的名片钟山把能用的留下,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不能用的丢进纸蒌里。
接下来,钟山又打开老阎的卷柜,里面的书却码放得整整齐齐,有毛选一至五卷精装本,有函授大学中文专业的各科专业书,有青山的地方志,还有一些电视新闻方面的专业书,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夹在毛选和函授教材中间,还有一本红塑料皮的日记本,钟山犹豫了一下,打开,里面竟然掉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里装的是崭新的十元钞票,数了数,共1000元。日记的塑料封皮里别着一张二寸证件照片,细端详,是郭姐年轻时的黑白照,两条麻花辫,长圆脸,大眼睛,是那个年代典型的美人儿。再看日记,记的全是老阎高中时特别是高三时的经历,几乎记满了一本,一页一页地翻看下来,大部分内容都是记录一个少年在那个特殊年代的躁动不安和放浪不羁,其中有十几篇提到了郭冬梅同学,这时候的阎青山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语言风格是含蓄温情的。
钟山把日记本取出来,把卷柜重新锁好,下楼,直奔郭姐的金夫人美容院。
还没到营业高峰时间,美容院里比较冷清。郭姐把钟山让到一个散发着奇妙芳香气息的美容间,让服务员泡了绿茶。钟山打开背包,拿出日记本以及里面夹的1000元钱交给郭姐。
郭姐接过日记本,当时就哭了,半天,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这么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这日记我收着,钱,你给他家送去吧,孩子上初三,正用钱呢。”停顿了片刻,又说:“小兄弟,姐也不瞒你,我刚离婚那几年,拖了个孩子,美容院也不怎么景气,生活挺困难的,老阎没少接济我。这两年生意好了,倒是我搭他不少,他抽的希尔顿烟,腕子上的西铁城表,还有身上穿的名牌西装,都是我买的。老阎总是过意不去,说自己成吃饮饭的了。我说,老同学二十多年的感情,什么你多我少的,就别计较那些了。”
离开金夫人美容院骑自行车回台里的路上,钟山想:这个郭姐真是个雍容大度的好女人,老阎这辈子与她有过这样一段情感,也算值了。
送走了阎青山,钟山工作落单了。
张磊找到钟山,说:“我调离了工业组,老阎又走了,你也来了半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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