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背,舒舒体内的浊气。
这边妇人都消停了,顾老郎主自然也不好就此事再吵下去,何况还有这么多仆妇在外,家丑不可外扬。
顾家二郎主便趁机走到了顾老郎主面前,含笑道“父亲怜沈氏凄苦乃仁义之道,此为善举,亦是我顾家传承之德训,却不知,父亲想将沈氏交由谁来照顾?”
他这一句话却问到了关键点。
顾老郎主眼前一亮,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生得一副如冠玉般的脸,又学来了那些名士们般的放诞不羁,也难怪能在天子面前做顾问随从,还能讨得桓温的赞赏喜爱。
这个儿子别的事没有,就一张嘴倒是生得利讨人欢心。
可顾家老郎主就偏偏不喜欢这个儿子的这一张嘴,便冷哼一声道“这不用你来管来问!”
“是,父亲!”
顾二郎主依旧含笑施礼退下。
这时,门外一部曲进来传信道“郎主,医者已经请来,是否将沈姨带到此处来?”
一听要将沈氏带到这里来,门外的仆妇们又是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双肩抖得越厉害了。
张氏与顾大郎主神色中也露出些许畏惧,倒是周氏与顾二郎主目光淡定若有所思。
顾老夫人更是腾地一下又直起身来。
“什么?你要将她带到这里来,你是想让她要了我老婆子的命?”顾老夫人叫道。
顾老郎主来还想是否将沈氏直接送到顾钰的暮烟阁,此时见顾老夫人跟炸了毛似的这般,立时双眉一竖,语气坚定道“没错,就要将她送到这里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疯病?我顾家不是没有医者,怎么就不能冶?”
罢,又问“医在何处?”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一名僮提了医箱走进来,向顾老郎主施礼。
“奴见过老郎主,老夫人,大郎主,二郎主,还有大夫人,二……二夫人!”老者带着僮道。
顾老郎主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挥袖示意那部曲将沈氏带进来,另外还吩咐道“再去一趟暮烟阁,将十一娘叫来!”
“是!”那部曲答道,按剑离去。
顾老夫人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便一屁股坐在了塌几上,开始捂着胸口喊天,周氏坐在一旁,默默的为其顺气,并斜睨了顾二郎主一眼。
顾二郎主会意坐下。
这时,顾三郎主顾悦也带着虞氏赶了过来,见堂中之人皆黑着脸,鸦雀无声,顾悦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顾老郎主。
“父亲,我听……”
他话还没完,就听父亲道“你来得也正好,来看看你们作的孽,做的好事!”
顾悦顿时张大了眼,面色苍白,露出或怅然或惊异的复杂之色。
虞氏将他拉到了一旁,神色亦是变幻不定。
不过须臾,门外便传来一妇人吵哑的喊叫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廊下的仆妇们远见两名部曲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拉来,吓得抱头鼠窜滚了开。
怡心堂的门被打开,顾老夫人连忙别过了脸,不敢睁开眼睛,直恨不得将耳朵也堵上躲进被子里去。
见到沈氏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被押架于堂中,堂中诸人的脸上也是各种表情俱现,或惊诧,或嗟叹,或不敢相信,抑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
而在这诸人中,顾悦的神情却是最为复杂的,一双似蓄满水汽的眸子里藏着的不知是恨还是愧疚,还是难以释怀的痛心。
“你若跟了我,我就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我沈家别的没有,就是阿堵物多,不过,你也别跟我讲那些有得没得的空谈虚礼,阿堵物多也有多的好处,比如,它能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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