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怕母亲一生要强,一时间受不了这个打击,而留下来的南宫衿,看到她这番歇斯底里的样子,一阵心疼,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挣脱孔皇后的桎梏,反手紧紧抓住母亲的双肩,道:“母后!你清醒一点。我不要做什么帝王,我也不是那块料,二皇兄他雄才大略,明明就很适合,你为什么总是要将我往那个位子上推?!”
“他适合?他哪里适合!孔玄清的儿子怎么能上位,我绝不允许!”
更加歇斯底里的咆哮从皇后的嘴中传出。吓的他赶紧伸手去捂皇后的嘴。
“母后,别说了。你怎么可以对前皇后如此大不敬。”
皇后白日里受刺激太过,已经完全陷入癫狂状态,不仅听不进劝,还满嘴胡言,尘封在心底的压抑和往事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喷涌:“不敬?哼,我早就不敬了!如若不是我的不敬,你以为,我们母子能有现在的地位,还不是在角落里处处看他们母子三人的脸色!”
这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大的南宫衿有瞬间的恍惚。突然,她放开了抓着母亲的手,疾步后退两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和因为巨大的恐惧而颤抖的声音问:“前皇后不是自然病故的?!”
“自然不是。”皇后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笑的一脸阴深而鬼魅:“谁让她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脸,还喜欢假仁假义的装善良。我看了就讨厌!凭什么在娘家她因为出生好,就可以处处都得到最好的,而我要得到却只能靠她施舍。嫁了人,她还要压着我,一辈子都压着我,我怎么可能甘心。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南宫衿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怎么能,你怎么敢?那是你的亲姐姐,我的亲姨母,二皇兄和三皇兄的生母。从小她都那么疼爱我,对你也是掏心掏肺。你居然曲解别人至此,还下了狠手!”
“你这个傻孩子,到现在还认为她是好人!”皇后满脸疼惜的看着自己这个好似不懂事的孩子,将自己的一腔妄想和恶意的揣度强加在他身上,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明白。
南宫衿的脑袋早就轰的一声炸开了。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母亲,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他知道她对皇兄们都抱有敌意,也知道她背地里做过一些小动作。
他失望过,也暗中阻止过。他以为,她只是在高位待了太久,迷失了本性。给她时间,他会努力慢慢将原先善良的母亲找回来。
原来,不是的吗?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吗?她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可救药?!
南宫衿后退两步,又后退两步。他觉得惧怕,想离这个恐怖的女人远一点。
终于,孔皇后察觉到了儿子的距离,微笑着,柔声开口道:“衿儿,你离母后那么远做什么,快过来。”
南宫衿听了,不进反退,边退边恐惧的摇头:“不,你不是我母后!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说着,这不碍世事的,从小被父兄保护的太好的孩子,无法忍受的夺门而出。头也没回。
“衿儿??”孔皇后不解的低唤,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跑了。
华丽的宫殿内烛火昏暗,却仍能隐晦的照出帐幔之精美,物什之华贵。这是苍茫大陆最富庶的国家中,最最高贵的女人的房间。享有着这世上最奢侈的一切,拥有这一切,本该是幸福的吧?
可是这个本该是幸福的女人,却孤零零的站在其中。在这一室华丽的映衬下,显得如此凄凉而孤独。
风卷起院中一片已然枯败的叶子,从枝头剥离,晃悠悠的从那个匆匆逃离男孩未关上的门缝挤入,在那燃烧过长,不曾有宫女剪过的烛芯上,微弱的豆点火苗中一扫而过。
“呲啦”一下,一团火苗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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