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府后院的正屋里,董鄂氏窝在厚厚的被子里,脸色苍白,气息也十分地萎靡。眼下不过刚刚进入秋日,她就已经盖上厚厚的棉被了。
即使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身上好似一个冰窟窿似的,哪怕汤婆子就在脚边,身上还是觉得冰凉得厉害。
“香草,快去问问,怎么炭盆还没准备好?”董鄂氏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香草,语气里都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意味来了。
自从她的孩子没了以后,底下的这些人也开始愈发怠慢她了。她好歹这是这府中的嫡福晋,竟然一个个的都敢这样对自己。
他们,是不是恨不得都冲上去巴结那个有孕的侧福晋田氏了?
想到这里,董鄂氏更加觉得气闷,刚想埋怨几句出出气,可肺里却传来一阵痒,立刻就咳了起来。
“咳咳咳…”
董鄂氏不住地咳着,香草也吓了一跳,忙就上去帮忙着拍了拍董鄂氏的背。
“前院那边说,今年的炭还没新采购回来呢。眼下这天气,哪能用得上炭呢?便也只能去库房里瞧瞧,去岁还有没有用剩的炭了。”
香草叹了一口气,说道:“可去岁的那些炭,经过一年的时光难免会有些受潮。怕是他们即使是要准备,也需要一些时辰的。”
听了这话,董鄂氏刚刚停下咳嗽,就用沙哑的声音咒骂道:“他们干什么吃的?准备一个炭盆,都这么慢?府里没炭火,不知道出去买吗!”
“眼下已经入秋了,田氏难道不懂安排吗?”
从前呀,这三贝勒府都是董鄂氏掌家的。毕竟她是正经的嫡福晋,掌管庶务自然也是常理。
可随着董鄂氏身子越来越坏,这掌管庶务的事情自然是不成了。
年初田氏刚刚一过门,宫里头荣妃就发了话,说是董鄂氏身子不好要静养,这庶务的事,就让侧福晋田氏先代劳了。
虽然说是代劳。可这整个三贝勒府里头的人都知道,董鄂氏怕是失宠了。而田氏手上的权力,估摸着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必然是不可能再被夺回去的。
从那以后,董鄂氏的日子自然也就更加艰难了几分。
香草皱了皱眉头。她此时脸色也不好,毕竟这些事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偏偏董鄂氏却一直对着她发火,她也觉得有些委屈。
刚巧这个时候,外头就有前院的人进来了。
是两个推着木车架着炭盆走过来的两个大力婆子。一面到了门口,一面将炭盆往屋子里搬动着,就忍不住有些骂骂咧咧了。
“眼下这才初秋,午后可热得慌呢。奴婢几个帮着福晋搬了这炭盆过来,也实在是不容易,福晋可担待着些才好呢!”
一个稍微有些胖的婆子走了进来,就忍不住道:“哦对了。还有那些炭火,奴婢都搬过来了,正堆在院子里呢。”
“银炭和红罗炭都用完了。只剩下一些黑炭了,福晋将就着一些,新的炭要采买,怕是还需要一些日子呢。”
…
炭全部都倒在了院子里?而且…没有银炭和红罗炭,只有黑炭?
黑炭呀…就是那种一烧起来,满屋子里都会有黑烟的炭。那样的炭火呛人得厉害,连贝勒府的厨房里都不大爱用。
也就只有那些身份低微的人,冬日里才能勉强用黑炭来取火。
眼下还没到用炭的季节呢,董鄂氏这儿想要好货,自然没可能这么快送过来的。
董鄂氏几乎给气得七窍生烟,张大了嘴巴几乎就要想将那个婆子给生吞活剥了下去。可她刚刚一想要开口,就觉得天旋地转的,整个人都快要晕了。
等到董鄂氏醒过来的时候,那个江湖游医张大夫,已经在帮着董鄂氏熬药了。
侧福晋田氏挺着肚子守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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