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点，镇定点……”

    “没关系的，他们不会真的‘死’，只是被淘汰而已。”

    “这只是考试，淘汰是正常的，他们只是运气不好，实力不够而已。”

    “如果我换位，也是一样的结果。”

    “没关系的，不要去考虑他们，现在是团结剩下的同学，通过考试。”

    绿谷挤出一丝神智，让自己稍稍挣脱幻觉，心里不断碎碎念，试图让自己认清现实。

    但眼前还是影影绰绰地残留着不清晰的幻象。

    时间一点一滴流走，这几秒钟，轰隆隆的声音越发近了。

    绿谷满头大汗，有陷入幻象的恐惧，也有挣脱出来的伤神，简而言之，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使用侘助并不是没有代价的，除了要有充足的体力，还要有足够的精神状态承受侘助“绝望气息”的影响。

    这一点，绿谷平时并没有注意到。

    一来，他真正熟悉侘助能力的时间只有这一周；二来，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五分钟内不停地挥舞侘助，使用翻倍重力的能力。

    别说是强度，不看频率光看次数，都够他累半天。

    战斗中，肾上腺激素让他兴奋到忽略了这个事实。才会在脱离战斗后，恍然感到精神疲惫，被“绝望气息”浸染到陷入幻觉。

    虽说挣脱出来是件好事，可绿谷白白浪费了体力和精神。

    原本还剩六七成的体力储备，现在连五成都不到了。

    过半的消耗，已经明显能感受到手臂肌肉的疲劳，小腿微微颤抖。

    状态，也是绿谷决定“撤退”的重要原因。

    哒！

    脚边触到碎石，绿谷艰难地挪动脚步，身体还有些僵硬，但有后面一些考生的“拖延”，大约还是足够逃离的。

    如果是欧尔麦特，他现在会怎么做呢？

    一个想法如闪电般突然划过绿谷的脑海。

    身子都还没来得及转过去，他就这么被这个疑问定住了。

    “欧尔麦特……”

    我真的能够做到他那样吗？

    又一个疑问从心底浮现，绿谷困难地吞咽了下喉咙，被烟熏过的嗓子，干涩发痛，咽口唾沫如同刀割一样。

    我真的适合做一个英雄吗？

    脚尖不自觉地转回来，心底一个个问题抛出，像是重重击在绿谷心房上的响鼓，震得他全身过电般发麻。

    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头，不受控制地扭回去，望向烟尘火光处。

    眼睛，被熏出了眼泪，通红通红。

    泪光滟滟中，绿谷突然看到熟悉的茶色头发。

    混杂在尘土中的茶色并不显眼，甚至看不真切，但绿谷就是一眼望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小腿被压在石块下，惊恐地抬头张望。

    小脸上糊着泥巴和烟灰，可是那双大眼睛依旧是那么清澈澄亮，望之能见其心中不甘与懊恼。

    （是那个好人！）

    绿谷心中回忆起丽日御茶子的印象。

    （她鼓励过我！）

    左脚坚定地踏出一步——是往回的一步。

    绿谷很惊讶地望着自己的脚，仿佛身体不属于他自己。

    右脚跟上，左脚再一步。

    踏、踏，哒、哒，嗞、嗞。

    慢慢踱步，快走，飞奔！

    鞋底在地面上剧烈的摩擦！发出牙酸的声音！

    吱嗞——

    （她是个好人！）

    （我要救她！）

    等绿谷完全弄明白自己的想法时，他的身体已经先他一步动了起来！

    被熏出的眼泪还在狂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