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的那些个情愫,总也萌生得有些莫名,说不起什么明明白白的理由来,却着实叫人倾心费神,一心一意的想着要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尽付给眼前的那个人。我连穆苏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便痴痴念念的跟着他出谷,一路寻到了宋国的王都。即便后来知晓了他是什么人,却也觉着那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终归我们隔得太远,不仅仅是身份地位,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比如,他的生辰是哪一日,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心里希望的女孩该是怎么样的,而他又是怎么样的。
这些,我都统统不了解,却只想着自己的私愿一直缠着他那么久。因为我所看见的穆苏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得我无时不刻都想着他,念着他,思慕着他。只想,只想永远的待在他的身边,能静静的看着他。
夏日的一阵风吹过,带着湿湿的热气,和草木蒸发的味道。住进水月居已有些日子了,那是乐凌轩在王都郊外的一处小别院,屋舍临水而建,倒是有几分像我在千日谷时住的竹屋。
乐凌轩的父亲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将军,曾统帅三军,手下能人将士众多,如今新君上位不久,对他也是颇为敬重。
眼下的宋国正处于繁盛时期,不论军事、经济等诸多方面,皆也算诸国中较强的一方,并且宋国原本便是天子亲封的侯,所以地位一直非同一般。只是如今王室衰微,天子不过是名存实亡,空有天下共主的名号而已,实则各诸侯国间早已烽火四起,纷争不断。强国并吞弱国,弱国联盟他国,群雄争霸。宋国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所以要想存活,要想称霸,首先在军事上和国力上便不能输了别人。
如今的宋国上上下下的大致局面,大约便是由云家,乐家,华家,穆家几方坐大。云家有身为大尹的云由,权倾朝野;乐家有大司马乐信,掌控着大量的兵力;华家的华琦章华太翁,乃三朝元老,威望不凡,又是外交上的砥柱,自然也是了不得的。而穆家,原本穆苏的父亲是已故君王的亲弟兄,不过却在早些年没了,如今虽是家族旁系倒还算昌荣,穆家根本上却也只有穆苏和他天生残疾的弟弟两个了。
对于穆苏,虽然在听到他的事迹时还是忍不住侧耳深听,心生好奇的想要深入了解,却也终究觉着该是少问些得好。反倒对于乐凌轩生在这样一个武学世家里,作为将门之后,不选择从戎协助他父亲,却成了一代名医的人更为好奇。
于是便问他,“为什么你不跟着你父亲从军打仗,却要弃戎从医,当一名大夫呢?是因为大夫的待遇好些么?那个君上给的钱多些?”
然而他也只是笑笑,竟想不通我脑袋里想的是些什么,于是颇有些无奈的回答说:“因为手中沾的血多了,便难得洗得干净了。”
“可是你当大夫也要沾上别人的血啊!”
我没见过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并不知道那个地方便是一处修罗场,无论是谁,只要去了,便难得再回来。而在那里,杀与被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因此常常是血流成河,没有谁的手上不沾上血,若谁的手还是干净的,那一定是死了。
我是见过乐凌轩给小动物动刀子的,不过是为了挽救它们的生命,沾上血,那是在所难免的事。而战争,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你还不懂。”他只是平淡不惊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时候的我,的确不懂他话中之意,只以为是他菩萨心肠,一心想要悬壶济世罢了。
乐凌轩很多时候都会待在水月居里,在这里晒药、配药、制药,整日不是研究药理病学,便是捣鼓药材,我便也跟着他的前后时不时的帮帮忙,倒有几分像以前我和爷爷住在竹屋时的日子。
自上次大病一场后,身子如今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在水月居的这些日子里,周围的环境都很静谧,鸟语花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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