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又同姬庆文说了好一番话,告诉了他一些官场上的常识,这才坐着自家的轿子离开了。
姬庆文因是半夜被锦衣卫叫走了,没有安排好接应之人,只能迈开两只肉脚,朝连升客栈走去。
却不料李岩现在却不在连升客栈之中,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半夜就去了陕西会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于是姬庆文又向店家借了一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的文章还是有人懂的,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啊!”语气之中没有丝毫愤懑,反而充满了释然和轻松。
姬庆文接话道:“李兄也不必如此。今科李兄看来是高中无望了,不过下科依旧可以赴考。这句话是皇上金口玉言。以李兄的才华,下科状元,舍你而其谁?”
此言一出,李岩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刚要说话,忽然反应过来,问道:“姬兄,你刚才开口‘皇上’,闭口‘皇上’。皇上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姬庆文机警地抬头像四周望了望——现在还是清晨时分,装修得豪华富丽的陕西会馆里,除了姬、李二人之外别无旁人。
于是姬庆文舒了口气,说道:“不瞒李兄说,昨夜李元胤其实是奉旨护送我进宫面圣,刚才那几句话,便是我亲耳听皇上说的。”
李岩听了这话,禁不住惊叫起来:“殊遇!殊遇!姬兄能够面见圣上,这是何等样的殊遇!要不是我同姬兄熟悉,还以为姬兄是在胡吹海螺呢!”
姬庆文忙伸出手指按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李兄不要声张,这事还不知是福是祸!”
他又下意识地朝四周望望,说道:“李兄还记得那天在连升客栈里对‘无情对’那天的事么?和我们同桌而坐的三个人之中,那年轻人便是当今皇上,年老的那人是孙承宗,那个中年人便是袁崇焕!”
李岩眼睛瞪得眼珠都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惊道:“姬兄说的是真的?孙大人、袁督师可都是朝廷栋梁啊!”
姬庆文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而且我现在已经拜孙承宗为师,现在我要称呼他一声孙老师了……”
“这怎么可能?孙大人教过天启皇上,又教过当今皇上,乃是帝师,怎么可能随便收徒?”李岩又惊道。
姬庆文答道:“这件事情是皇上做主,我也没有办法……”
李岩叹气道:“不是在下小视于你,姬兄是商人出身,这里头有些关节还不太清楚。科举考试,能够中进士固然要紧,然而能够通过考试拜朝中大佬为师也是极重要的。姬兄今日考试虽然不取,但能投在孙承宗老大人门下,那可比寻常进士胡乱找个考官为师,不知要强出多少去了。唉!除了殊遇二字,在下竟不知如何评价。”
姬庆文也叹口气:“唉!昨天我光顾着磕头了,没料到这里头还有这么许多规矩。对了,皇上任命我做苏州织造,恐怕即日就要启程南下了……”
“什么!”李岩又失声惊叫道,“皇上让你做当苏州织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就知道你不信。”姬庆文一边说,一边又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人偷听偷看,这才从怀中掏出那份圣旨,递到李岩面前,“喏,圣旨就在这里,李兄若是不信,拿去看看就是了。”
李岩忙伸出双手,将圣旨捧过、打开,将圣旨上写得不过区区四五十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慨叹道:“真是天威难测啊!这道旨意有何意义,姬兄知道吗?”
姬庆文收回圣旨,又在怀中藏好,方道:“记得皇上和孙老师跟我说过,说我不懂官场规矩,遇到事情要向你请教。”
李岩道:“这是皇上和孙大人的错爱,我哪里懂得什么官场规矩?更何况苏州、江宁、杭州三处织造局,按照惯例一向都由内臣太监提督。姬兄不是太监而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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