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坦然受礼,见他大礼已毕,才将姬庆文扶起,说道:“老夫当了半辈子官,却不懂得经营,一两银子没攒下,反而欠了一屁股债。你拜我为师,是皇上指定的,老夫也不敢谦逊,只是没有见面礼送你。”
姬庆文听了,眼珠一转,说道:“那不要紧,我拜师,自然是我要送礼给老师你的。老师欠了多少债,说句话,我出钱替您老还了。”
那边的崇祯皇帝哂笑道:“你个狗才拍马屁、顺杆爬的本事倒了得。要是孙老师肯收徒弟还债,哪还轮的上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姬庆文?他府邸的门槛,早被人踩扁了!”
“孙老师”听了,朝崇祯拱了拱手,又正色道:“姬庆文,你既然拜我为师,那老夫就有几句话关照你。老夫门下规矩宽松得很,什么歪门邪道、什么鬼蜮伎俩你尽管去用,但只有必须谨记:其一是要问心无愧;其二是要不负皇恩;其三是要爱惜百姓——你若犯了这三条,那我便将你逐出师门,再没有你这样一个徒弟。这就是我孙承宗的规矩,你懂了吧?”
姬庆文连声答应,忽然听到“孙承宗”三个字,顿时眼前一亮,问道:“你……你就是孙承宗?”
“孙老师”捋了捋下巴上浓密的胡须,笑道:“怎么?孙承宗有什么了不起,我冒充他能有什么好处?”
崇祯也笑道:“没想到你这个狗才,也听说过孙老师的大名。哈哈,怎么样?朕让你拜他做老师,没有亏待你吧?”
孙承宗的名号,姬庆文当然听说过——不单在穿越后的明末听说过,也在穿越前的后世听说过——知道他几乎是明末抗击女真南下作战方略的总设计师,就连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袁崇焕,也得毕恭毕敬向他喊一句“老师”。
于是姬庆文赶紧谢恩道:“没有,没有。皇上果然没有亏待臣,能投在孙老师名下真的是我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口中一边说,心中一边想:
大明朝什么最重要?
一是银子,二是人脉!
银子,姬家是陕西富豪,有的银子。
人脉,原本老爸姬广明经营的阉党这条线算是断了。可自己现在却通过拜孙承宗为师,搭上了东林党,不、是帝党的船,那可比区区阉党可要管用多了。
这样,自己手上同时掌握了银子和人脉这两项最重要的资源,又清楚明末历史发展的动向,那就进可以改变历史,阻止明朝的灭亡;退可以左右逢源、独善其身,在多方势力里游刃有余——总而言之,就可以在这将乱未乱之世里,做一个富甲天下的有钱人!
姬庆文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崇祯却也另有一笔账。
只听崇祯皇帝说道:“姬庆文,朕派你去当苏州这个么个好地方去当织造,也不是让你去享福的,另有一项重要旨意给你。”
姬庆文听了,精神一震,问道:“皇上有什么差事要给我?”
崇祯答道:“你也知道,现在关外女真人闹得凶,朕有意收复失地。然而用兵第一需要的就是钱。原想多收几分田税的,可后来想想还是不妥。因此朕叫你去当这个苏州织造,就是想要你去江南这个花花世界里,给朕掏银子出来,用以供应东北战事。”
说到这里,乾清宫里始终沉默着的那个中年人终于开口说话:“皇上,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要从江南拿银子出来供应辽东?”
崇祯点头道:“不错。不过江南的浙江、南直隶两省税负本来就不轻,不能再加田赋上去了。我派姬庆文去做苏州织造就是这个道理——让他去从苏州那些官宦地主身上抠银子出来,不能苦了小民百姓……”
孙承宗却道:“皇上,不是臣泼冷水。苏州出身的朝廷官员太多,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要从他们嘴巴里挖银子出来,怕是有些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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