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您家大业大,肯定不在乎这点钱,就赏了我吧。”
姬庆文床上的被子全都被杏儿裹了去,因此裸了上半身坐在床上,被九月初的北方寒夜里的空气冻得瑟瑟发抖,一指床前桌上一盏油灯下放着的一个包裹,说道:“你自己掏,这里面连银子带银票,零零总总也有两三百两,你拿走了,就赶紧出去。”
那“黄虎”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悦表情,立即迈步走到桌前,将那包裹拆开抖落了个干净——果真见包裹里面掉出几锭银子,又有几张画着各式花样的纸张。
这“黄虎”似乎不太认字,伸手从门外招呼个喽啰进来,问道:“你瞧瞧,这是不是就是银票?”
姬庆文终于逮到当口,就着昏暗的灯光,好好打量一下这个“黄虎”了。
只见此人三十不到的年纪,身材长得极为魁梧高大,浓密的胡须略略泛黄,而胡须下的脸皮也黄得好像蜂蜡——想必这就是此人“黄虎”绰号的由来了。
门外的喽啰听了“黄虎”的号令,赶紧进了屋,贼眉鼠眼地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接过银票一张张翻阅起来,终于带着无比兴奋的语气说道:“大哥,这就是银票,还是陕西商会签发的,一兑一(即面额一两即能兑换一两)的硬票子!加起来值三百多两呢!”
“黄虎”听了立即将银票夺了过来,藏在怀中,又朝姬庆文作了个揖,说道:“这位爷,今天我拿了你三百多两银子,那您就是小人的恩人。山高水长,改日我们再有相会之日,这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
姬庆文冻得脸色发青,没空听他说着些虚头巴脑的话,摆摆手说道:“好了,拿了银子就快些走吧。”
此时多九公也闪身进屋,附和道:“没错,拿了银子就赶紧离开。你们把我们的盘缠都拿光了,我还得想着这么付掌柜的房钱呢。”
“黄虎”听了这话,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皮,说道:“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然而他还未转身,便又被那喽啰拦住,说道:“大哥,你要上山做大王,不能没有个压寨夫人。我看那小子被窝里正藏了个女人,我们干脆把她也抢上了山,岂不美哉?”
他此言一出,房间内所有人无不吓得一怔。
而第一个开口反对的,居然就是“黄虎”本人。只听他说道:“那可不成。我们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要是当了采花贼,那江湖上谁还看得起我们?谁还会来投奔我们?”
那喽啰却不以为然,说道:“大哥,人活一世,还不及时行乐?要是这个压寨夫人你不要,那我可就收下了。”说着,那人快步向前,走到姬庆文床前,俯下身子、伸出手来,就要过来拉扯床上的被子。
“抢我的钱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抢我的女人?”
姬庆文想到这里,哪能容他如此放肆,握紧拳头就往那人脸上打了过去。
可姬庆文现在正坐在床上,拳头里使不上力量,一拳打去,既没有速度、又没有力度,被那喽啰十分轻松地闪身躲过,自己却失去了平衡,侧着身子倒在床上。
姬庆文心觉得不妙,赶紧叫道:“九公,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把他拦住?”
多九公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少爷,反正你被窝里也没人,就让他瞧瞧又能怎样?”
姬庆文却犯了急,忙低声说道:“杏儿,杏儿,杏儿在我床上!”
这时候,上前来掀被子的喽啰离开姬庆文,要比多九公近得多,因此姬庆文方才这几句话,多九公没有听清,却被那喽啰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兴奋起来,叫道:“哈哈,这小子床上果然有女人,还是个叫什么杏儿的。好嘞!大哥不要,那这个杏儿,我就收下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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