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他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最终,伯父抑制住怒意,叹了口气:
“哎,算了……相比之下,北境的老迪伦倒是坚韧不拔,自强不息,更难得的是他生养的鹰崽子们个个有出息,兄弟团结,家族一心……”
他内心一紧,生怕这勾起了伯父的伤心事。
但幸好,伯父轻描淡写地略了过去:
“可惜,他们的位置实在太差,一旦生变,就是首当其冲,难为臂助。”
心情沉闷的他不再多想,而是抬起头,看着恩赐大道两侧越来越多的植被:
“你似乎漏了个最重要的?”
伯父的呼吸一顿。
车队转过一个大弯,路边的几个赶车农民战战兢兢地缩起身子,等待着四目头骨旗的通过。
半晌后,伯父那虚弱的嗓音再度响起,带着经年不散的不忿与怨气:
“苍穹之外的群星……高高在上。”
“只可远望,不得妄想。”
“更不能信赖。”
他从伯父的语气里感到一股深深寒意。
“切记。”
“不能信赖。”
伯父的话化为一阵浓重而不祥的咳嗽声。
他没有说话。
好几秒钟后,他才松开快把缰绳捏断的手掌。
在伯父不适的咳嗽声中,他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笑道:
“听你这么说,我们就合该做个特立独行的孤家寡人。”
“处处不合,人见人厌?”
伯父的咳嗽停了,但没有立刻说话,一时只有马蹄与车轮的声音。
终于,马车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岂不正是……我们西荒存在的意义?”
有无奈,也有释然。
更有不忿。
法肯豪兹公爵睁开眼睛。
而他的眼前,另一位姓璨星的王子,正紧张地盯着他。
不能信赖。
法肯豪兹在心底里轻哼一声。
泰尔斯的手臂僵硬在身后,死死按住被子里的匕首。
他穿透西荒公爵似笑非笑的双目,似乎看到另一个血腥狰狞,眼眶空洞的死人头颅。
钎子。
第二王子深吸一口气。
等等。
如果法肯豪兹就是刺杀海曼的幕后黑手……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告诉我?
在另一个璨星的面前直承此事,他的利益何在?
是先声夺人,还是翻脸的前兆,抑或另有目的?
像往常一样,泰尔斯一边刻意表现出让对方满意的惊诧失态,一边开始疯狂思考其中的关窍。
从乞儿时代到王子生涯,这一招对奎德和尼寇莱那样脑子不灵光还自以为是的家伙相当管用,甚至对讨厌鬼伊恩和亡号鸦蒙蒂这种其奸似鬼的家伙也有奇效:
他们总能在泰尔斯的慌乱表现中收获高人一等、智珠在握的优越感,从而在轻蔑与满足中,暴露出最大的破绽。
经历了众多风风雨雨之后,这已经是泰尔斯最熟练的本能了。
熟练得他甚至有些分不清:什么时候的失态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刻意演的。
但这一招偶尔也有失效的时候。
比如面对马车里的查曼王。
比如……
现在。
“怎么,在北地过得太安逸了?这就吓到了?”
西荒公爵玩味的话语再次响起,他盯着貌似被吓呆的泰尔斯,似乎有些不满意:
“那这个怎么样?”
哪个?
泰尔斯还没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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