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帕冷冷地盯着他。
“而坎泽没能回来,”快绳的表情黯淡下来,连带着音量也低沉许多:
“所以,按照规矩,他应该得到他的那份”
“不可能,”酒馆老板毫不客气地摇摇头:“钱在你那儿,没在我这儿过手看看我的账本,上面也没有他的记录,这不算。”
泰尔斯默默地看着这场争吵。
“这算的!”
快绳着急地道:“只是只是我没来得及给你,他一开始很不乐意,但他还是犹豫着决定了他在我这里我打算在回来之后”
“坦帕,求你了!”
“规矩就是规矩,”坦帕冷酷地摇摇头:“不行。”
“我答应过他的。”
快绳的争辩近乎绝望,无力地甩着那个小本子:“我答应的!”
“那也许”坦帕粗暴地打断他:“应该由你去付那些钱?”
“记得十倍!”
他恶狠狠地道,随即转身离开。
快绳呆呆地看着酒馆老板远去的背影,手上的小本子无力地垂落。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快绳的肩膀。
“快绳”
酒馆的嘈杂仿佛重新回到这个小小的角落。
快绳默默地坐了下来,把坎泽的小本子放回腰袋里。
年轻的雇佣兵死死盯着自己的酒杯。
几秒后,他突然笑了。
“你知道,怀亚。”
“坎泽,他是第一个,”快绳抖动着双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被我说动存钱的人,是我第一笔成功的生意。”
泰尔斯微微一动。
“坎泽从北地来,在星辰安家,他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还有个终年病弱的妻子”快绳放下酒杯,面无表情:“他们住在荒墟,是老锤子把他拉来的,我在想老锤子要怎么去跟他的妻儿说。”
快绳探出身子,从吧台上拿起酒瓶,给自己再倒了一杯。
“你知道的。”
“他把存钱的地址给了我,也把账本留给了我,”快绳恨恨咬牙:“但我”
“快绳,”泰尔斯轻声叹息:“他已经去了,不是你的错,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快绳的双肩狠狠颤抖起来。
“什么都做不了”
他继续开始斟酒,途中又笑了。
“你知道,很久很久,久得像是一辈子以前有一艘船”
快绳失神地看着酒瓶,笑容满满凝固:“船上有个从小就立志出海,盼望着有一天航行到落日尽头的年轻水手。”
“他的第一次出航,就去了终结海上最传奇的地方:终结海眼。”
泰尔斯皱起眉头。
“该死的地方,连牧海少女都不保佑的诅咒地。”
“罗盘失灵,风帆撕裂,海盗随形,迷雾处处,乌云遮天蔽日,海鸟不见踪影,无边的黑暗和无尽的飘荡里,就连永恒的漫天星辰也变了模样,巨浪、漩涡和暗礁无休无止,可怕的海面下甚至有”
快绳的声音变得凄凉而沙哑。
“船长、大副、二副、观测手、操帆手、舵手、战斗长、水手长、还有好心的比尔大叔几乎所有人都死了。”
“所有人。”
他哆嗦了一下,继续斟酒。
泰尔斯忍着抬头去看他的欲望,只是伸出手,把酒瓶嘴从已经漫溢的酒杯上扶了起来。
快绳停顿了好久,任由泰尔斯拿走他的酒瓶。
“作为那艘船上仅剩的人,年轻的水手抱着最后的木板,晕晕乎乎地一浮一沉,听着海浪声永不止息,看着周围昼夜交替,又渴又饿,又冷又怕,他不知道自己会飘向何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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