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寝殿内。
冥景唤此时坐在大案前批阅奏折,突然猛的心狠狠一揪,很是难受,他皱了皱龙眉,放下笔喘了口气,不安情绪拼命蜂拥而至,感觉越想越不对,对着殿外喊了声,“。”
一道黑影掠了进来,单膝跪地叩首道:“皇上。”
“还没有许……婉妃的消息吗?”
“……”
见许苓的暗手沉默不语,冥景唤龙颜大怒,大手一拍案桌站起身子,明黄色的龙袍因这大动作扯的有些凌乱,“多少天了!婉妃舍弃自己的名誉训练你们,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
暗手吓的将头埋的更低了些,颤唇道:“皇上息怒!”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主子交代的一切如实禀报,“主子说了……若是找不着她的下落,要皇上千万别意气用事,必须见机行事,这事来的不寻常,主子猜测,是与上古玉佩有关。”
冥景唤怔了怔,抬起大手抚着隐隐作疼的额头,龙眉越蹙越紧。
这几日连日的早时上朝,夜裏加派人手寻找苓儿下落,眼皮几乎没有阖上,就算稍稍歇息,也睡不安稳。
人的身子,就是这般经不起劳累,原本意气风发,充满天之骄子霸气的他,也苍老了不少。
他也不是不知晓苓儿担忧的事,可只要一日没有她的下落,他就寝食难安。
瞟了咽眼还恭敬跪地的暗手,他重重的坐回案椅,无力的挥了挥手,“罢了,继续找吧……”
怯怯的抬眸一瞬,又压下自己的视线,毕恭毕敬道:“主子还说,敌人要上古玉佩,或许用意不简单,她担心高镇……”
“朕知道,这些就别再说了,做自己该做的事吧……”冥景唤懒懒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再次挥了挥手,示意暗手下去。
等暗手离开后,他揉着越发疼痛的脑袋,深叹了口气。
苓儿,你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又是何必?
难道你男人是个这么不可信任的人么?
连个保护你的机会也不给我,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想到这,他自嘲一笑。
骗谁呢?
以前苓儿与母妃产生对立时,他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现在还想保护谁?
可笑吧……可笑到连他自己都开始看不起自己了。
皇帝又如何?
还不是被自己的身分绑的死死,无法展露手脚?
还不是被那些所谓的忠臣掐着软肋,疼死什么火也不能随意乱发?
还不是被底下的百姓求愿压的喘不过气?
皇帝也是人啊……
怎么搞到最后却变成神一般的存在,不能有七情六欲,要有求必应,甚至要在国家当难时,与江山共存亡……
怕吗?
说实话,面对死这字时,谁不害怕?
可他是皇帝,这些软弱的一面怎么也不能表露出来,就算有身边无数女人围绕,连个诉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唯有真心人……但却难找。
他算幸运的……找到了真心人,可又可悲的无法厮守,唯独一人。
自古伴君如伴虎,但又有谁知,这只虎,或许只不过是违背良心,没有自我的纸老虎……?
“……”
夏凝茯瞪大双眼直盯着眼前的客栈,久久无法言语。
这……是大会主办人准备的客栈?
他们在不久前便已到达目的地,此时的天已经黑透,最近几日的天气也有些怪异,老是要等阳光西下,墨黑拢照整个天际时便会下起雪来。
不比早时有着微弱阳光来的暖和,反而冷的有些渗人。
她眼前的客栈一看便知,那不是什么一般平民百姓会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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