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召开‘六大’,听说到处在拉人当代表呢,但具体什么时候,现在还不清楚。”陆希言道。
“这群汉奸卖国贼,真是恬不知耻。”胡蕴之愤怒的骂了一声。
“我走了,上级决定如何处分我,你让老马转告我一声,最近我是麻烦缠身,不跟你见面了。”
“知道了,不过,你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
“你说闫磊吧,没事儿,他是我最信任的人,再者说,你原来也是锄奸团的老人了,他也知道你跟我的关系。”陆希言道。
“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从通闽茶庄出来,陆希言拉开门上了汽车。
“闫磊,回家。”陆希言吩咐一声。
从楼上瞅着陆希言上车离开后,胡蕴之也换了一件衣服,迅速的下楼,从后门悄悄的出门了。
……
“先生,陆金石这个人我过去听‘军师’提过,非常聪明,智谋百出,所以才有智多星的称号,他是杜月晟收下的第一个学生子(大学生弟子),格外的器重,年纪轻轻就担任了全国邮务总工会筹委会的常务委员,蓝衣社早期在上海,都是靠杜月晟的手下青帮子弟,陆金石是杜月晟在军统中的代表。”闫磊一边开车,一边解说道。
“在戴雨农和杜老板之间,他应该更倾向于杜老板。”
“闫磊,你想说什么?”陆希言问道。
“我觉得,陆金石购买这批烟土极有可能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背后的杜月晟。”闫磊道。
“我知道,杜月晟过去在南市的确有一个吗啡工厂,但淞沪会战之前,这个工厂早就搬迁去了重庆了吗?”陆希言道,“重庆那边,云土,印土那比辽土便宜多了,他为何舍近求远呢?”
“您说的也有道理,那他高价买走这些辽土做什么呢?”
“卖给章啸林,那是不可能,要是让杜月晟知道了,那饶不了他,剩下的能出高价吃下他手中的这批辽土的人就只有纪云清和黄锦荣了,纪云清不可能把自己卖出去的烟土再买回去,难道他还想再卖给章啸林一次,那我倒省事儿了,他们两个自己就掐起来了。”陆希言刚才仔细的想过了。
这陆金石向他买这片烟土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高的价格,运到别的地方,那是毫无利润可图,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算这笔账呢。
章啸林肯定愿意买,可他已经出了一笔钱了,再让他出一笔更多的钱,还是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他能干吗?
再说,陆金石也没那么傻,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唯一敢吃下这批货,而且不怕章啸林的,就只有黄锦荣了。
黄锦荣手中的货虽然能维持自己名下的土行和燕子窠的消耗,但法租界的需求一下子都涌到他那儿去了,他原先的货肯定也不够了。
他也面临断货的风险。
外面的货一时半会儿进不来,即使有,也未必能进来,这形成了一个短时间的供需不平衡。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手里有一大批货,并且还能运进法租界,只要有得赚,多高的价钱,黄锦荣也不会犹豫的。
陆金石这个家伙,还真是狡猾。
他是算准了他不会去动黄锦荣,而只是针对章啸林,这样一来,他卖货给黄锦荣,只要做的隐秘,不被抓到把柄,就不能拿他怎样。
陆金石一定有从公共租界进入法租界的秘密渠道!
想到这里,陆希言心里豁然开朗了。
不但陆金石有,只怕是章啸林也有。
要不然,章啸林为什么要把纪云清卖给他的烟土放在公共租界,而不是直接运回公共租界。
不是他不想,而是这么做更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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