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苗闻言,脚步顿了一顿,回过头来,瞧着那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妇人,只笑道:“哦?依你所言,我应该和你争执一番为好?”
“被说了还不还嘴,可不是证实了你的罪名,不得辩驳一二?”那妇人也不敢说应该争执,只委婉的说了一句。
沈香苗脸上笑意更浓:“这里是府衙,凡事自然有章知府做主,主持公道,还应有之人一个说法,我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你口口声声让我辩驳一二,你们这样多的人,吵吵闹闹起来,如何收场?难道说你们来不是来瞧热闹的,而是想着挑起事端来,让章大人难堪,让府衙不安宁的?”
沈香苗脸上似笑非笑,神色更是瞧着温和,但目光却是凌厉无比,只看得众人是心中一寒,顿时鸦雀无声。
依旧是方才那个胆大难缠的大婶,只看着沈香苗冷哼道:“我们可不是来寻事儿的,我们只是听说有人见钱眼开,什么礼义廉耻都不顾了,还让旁人亲生母子分离,这样的的恶行,我们可忍不下去,自然要来声讨一番。”
“对,就是,这种人本来就是过街老鼠,本来就该人人喊打。”
“可不是么,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若是不闻不问的,那成什么了?”
“……”
一时之间,众人似乎得了主心骨一般,纷纷附和。
沈香苗却是勾唇一笑,只瞧最先说话的那个大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那妇人被沈香苗这莫名其妙的一笑给闹得有些不知所措,多了几分的慌乱。
“我笑大婶你,身上一身的粗布衣裳,袖子那磨的发白破洞,都没补上,脚上的鞋子更是缝缝补补,鞋底子都薄了,估摸着这鞋都快穿坏了吧,嘴角那还带了些晨起早饭的汤渍,看样子像是喝的棒子面糊吧,可见是吃不起白米粥的,家里都穷成这个样子,饭也吃不好,衣裳也穿不好的,不是该好好想着如何多赚些银钱好好过上更富足一些的日子,竟是想着在这里看热闹,我若是你家的爷们儿,必定要骂你是个事儿多的懒婆娘。”沈香苗笑道。
是人不喜旁人笑他穷,更听不得旁人说她懒,尤其是这女人,谁人不想穿的好好的,吃的好好的,眼下被沈香苗这样直白的给点了出来,那大婶只觉得面上甚是无光,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是握了拳头,恶狠狠的看着沈香苗:“我过的如何,关你什么事儿?”
“那我做了什么,又关你什么事儿?”沈香苗反唇相讥:“这到是奇怪了,说起了自个儿的事情来,便不想说,说起旁人的事情,便是津津乐道,添油加醋的,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长舌妇的名头,若是给了旁人,当真是对不起你这张嘴呢!”
“你……”那妇人顿时哑口无言,只剩下了气急败坏。
“我怎么了?”沈香苗只睨了一眼,道:“还是那句话,有功夫说我,到是先管管你自己去,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还是先把你的那破烂衣裳换了去为好。”
沈香苗妙语连珠,说话像那竹筒到豆子一般的,不给那妇人丝毫说话的机会,那妇人原本就占了下风,现下没有还嘴之力,只气得胸口直疼,更是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得是跺跺脚,挤开人群跑走了。
“落荒而逃,啧啧。”沈香苗在那咋舌不已,更是眯着眼睛,嘴角带笑的瞥剩下的人:“怎么,还有来吵架的吗?”
论斗嘴,她可不输了了谁去。
一时之间,那些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上前去。
可不是么,这就算吵赢了不见得能多得了银钱,可若是吵输了,方才便是下场,只落荒而逃,丢脸无比,众人寻思了一会儿之后,到是都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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