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冷静思索之后,下令道:
“召集众博士、巫祝,让他们来说说看罢!”
……
乌氏延出宫后,刚回到身为九卿之一“太仆”的兄长家中,乌氏倮就屏退左右,拉他进密室,恶狠狠地说道:
“你竟敢诓骗陛下,是想害我家族诛么!?”
“兄长在说什么?”乌氏延大惊。
乌氏倮冷笑道:“你与大夏人的说辞漏洞百出,当大秦所有人都眼瞎,当陛下看不出来?”
在他的逼迫下,乌氏延藏不住了,只好将自己和大夏人的如意算盘一一禀明。
“我何尝不知道,大夏将此神说成是吾等寻找的西王母,其实是想祸水西引?”
原来,通过让暗暗学会大夏言语的译者,装作仆从,偷听其日常对话,乌氏延已猜出,大夏之所以热衷于此事,不止是想讨好秦朝皇帝,建立更深的贸易关系,他们还想借秦朝的人手,抵御外敌的入侵……
“我听说,那大夏原本是条支王治下诸侯,独立方数十年,如今条支王欲复昔日疆域,近来不断发兵东来,已击破安息,下一个要兼并的,就是大夏。条支拥兵数十万,大夏恐不敌……”
除了条支外,乌氏延还在大宛打听到,妫水北边的大草原处,被秦人称为“塞人”,而大夏称之为“斯基泰、萨迦”的游牧部落,也在不断发动进攻。
腹背受敌之下,大夏恐亡,恰逢神秘的“塞里斯国”使者现身,还在寻找什么“西王母”,病急乱投医之下,大夏人便派遣使者入秦,见秦果真十分强大,便谎称知道西王母所在,并将矛头指向条支,意欲借秦朝皇帝的军队,挡下条支的远征……
反正秦朝隔着葱岭,对他们的威胁,远没有条支、塞人大。
“这群大夏人,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听完弟弟的实话后,乌氏倮啧啧称奇,这大夏国果然与一般的蛮夷戎狄不同,居然会有如此精明的算计。
“可不是,这群大夏人,鬼精着呢,与彼辈贸易丝糖,最喜讨价还价。”
说罢,乌氏延朝乌氏倮下跪道:“兄长,弟也是出于无奈,距陛下寻西王母已八年矣,距吾等远涉大漠,寻遍西域,也已四年矣,虽每年都送些骏马、瓜果回来,但真正的使命,却无半分进展。眼看,出使耗费无数钱帛,陛下催促越来越紧,我心急如焚……”
他知道秦始皇的耐心有限,唯恐再交出成果,自己会成为皇帝暴怒之下的牺牲品!
于是,乌氏延虽未与大夏人合谋,但却对他们的诡计故作不知,希望能向秦始皇交差。
乌氏延朝兄长稽首:“是我心存侥幸,诚如兄长所言,此事若败,乌氏必族!兄长不如将我告发,或能保住这太仆之位和全家性命!”
乌氏倮却只是叹息道:“汝等之计虽平平无奇,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但如今的大秦,与过去不同的,说实话的罪,可比说谎重多了!”
“现在的情形是,人人知之,人人不言,最后一个说真话,直言世无西王母,长生不可期的人,已被陛下赶到远方服苦役,硕大一个咸阳城,更无人敢说一句真话!”
乌氏倮说的正是侍御史喜,看到喜的下场后,朝野上下,还有谁会傻愣愣地直言呢?
他将乌氏延拉起来,低声道:“更何况,你以为,陛下真的还相信长生不死么?”
乌氏延有些发愣:“陛下不相信,那为何日夜催促吾等寻昆仑墟……”
乌氏倮道出了他所理解的真相:
“陛下需要的,其实已经不是西王母,而是一个能让他,将这场美梦做下去的由头……”
他指点着弟弟,露出了笑:“陛下本来意有踌躇,削减了阿房宫的人手,但汝带回来的消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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