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几人简单说了这些时日,季婴易装潜入安陆,藏身在自家的事后,垣雍十分惭愧,比起他们几个年轻人,长辈们的谋划深远得多。
“武忠侯在云梦举事时,令我回到安陆,与旧部联络,伺机解救父老乡亲,还有吾等南征军将吏的家眷。”
季婴将酒一饮而尽,这个当年黑夫党羽里胆子最小的家伙,在经历了十多年大风大浪后,也变得能独当一面,有点领袖风范了。
他说道:“如今武忠侯已率大军抵达安陆,我看这冯敬,是想要弃城,带着将吏家眷们撤走!”
“可不能让他走了!”
垣柏少了平日的油滑,击案道:“我有子弟,君侯诲之。我有田畴,君侯殖之,安陆人,谁没受过武忠侯的恩惠?”
“再者,糖妪和衷君也待县人极好,一切有利之事,他们都不加隐瞒,分予安陆人同富裕,我便是籍其分利,才能富裕至此,岂能让彼辈将她掳走为质?”
旁边的王瓜、冬葵二人也颔首道:“在伐楚时,吾等贫贱,没有夏衣和鞋履穿,是武忠侯将家里做的衣物相赠,那可是糖妪一针一线亲自缝补,吾等至今难忘此恩,今武忠侯家眷有难,决不可坐视不管!”
他们仍记得当时黑夫的话:“兵卒便如我手足,吾母所织夏裳,所缝鞋履,让我的手足来穿,与我自己穿,何异哉?”
二人齐声道:“武忠侯视吾等为手足,君侯之母,亦我二人之母也!”
季婴也大笑起来:“说得好!十年来,安陆换了许多县令,那些外地鸟官,与吾等不是一条心。但却只有一位糖妪,一位武忠侯,武忠侯是安陆人之兄长,那糖妪就是安陆人的慈母!”
“二三子,如今君侯已带着子弟兵朝县城杀来,吾等且阻住冯敬半个时辰,来个里应外合,全歼贼人,何如?”
“诺!”
厅堂内的人都欣然应诺,但垣雍又挠了挠头:“但吾等的兵器都被收走了……”
冯敬在安陆县实行了收兵令,不但将崇尚习武的安陆人私有剑、刀全部收缴,连劈柴的斧子、切菜的小刀、煮肉的铜釜都不放过,如今的西城,几乎没有寸兵斤铁。
不过,垣雍知道自家地窖里,还藏着一批可武装上百人的兵刃,他之所以来找父亲,就是为了那批武器。
垣柏立刻让儿子去打开地窖,王瓜、冬葵则将这些天联络的,曾经当过兵,打过仗的老兄弟们都喊来,将兵刃分发到他们手中。
等最后一把剑递出去后,看着后方密密麻麻的黔首发髻,垣雍看着空空如也的地窖,跺脚道:“恨少啊……”
垣柏家聚集了上千人,外面的几千男丁也愿意参与进来,为了偿黑夫一家的十年恩情,与那些苛待自己的贼兵斗个你死我活,但大多数人都两手空空,用头去打?
季婴拍着手,大声告诉众人。
“君侯说了,若是兵刃不足……”
他振臂一呼:
“那就斩木为兵,揭竿为旗!”
……
奉冯敬之命,一名五百主带着数百人立刻出发,沿着昔日黑夫曾大摆长街筵的街道,往县寺驰去,他们要将黑夫及南征军主要将吏的家眷带上,随冯敬撤离安陆……
但才走了半里,旁边的扈从就指着西城上空大喊道:
“五百主,西城内有烟冒起!”
五百主勒马偏头一看,果然有一道巨大的浓烟从西城内冉冉升起……
“是走水了么?”
但又不像普通的火,更像是人为放火,再往里面加干粪等物,火小而烟大!
再看看南边湖阳亭经久不熄的烽烟,五百主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城中也有叛军乱党,欲以烟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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