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这桩工程,我给老温打电话,让他点头同意你退出,你要感觉这笔交易能干,点点脑袋,你要觉得自己亏本,那当我没来过,但你如果两面三刀,我今晚上就想办法去石市,找到金华小区跟弟妹和伯母聊聊人生苦短。”
段磊沉默了足足能有七八分钟后,将嘴里始终没点燃的香烟别在耳朵后面,苦笑着骂了一句:“*这不赶鸭子上架嘛。”
齐叔表情淡定的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说老实话现在面对死亡真心不太害怕。”
“需要干点啥吧?”段磊搓了搓脸颊,语气吃力的说:“提前说好,踩线的事儿我不干,试探老温度量的事儿我也不做。”
齐叔有条不紊的开口:“先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再帮我整几把没用过、没指纹的枪,长的短的都无所谓,我记得你手里有七八个玩枪的西北汉子,必要的时候这点人借给我使使。”
段磊思索片刻后点头道:“没问题,但你是不是得先给我点彩头啊?”
齐叔不假思索的把夏东柳藏身的地址念了出来:“临县西双镇李家村的鱼塘,自己安排人去看看,我答应过对方,给他一条活路,你别让我难做人,希望你看完就忘。”
“你还跟以前一样豪爽。”段磊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道。
齐叔笑了笑说:“死过一回的人怎么可能还跟以前没区别呢,比如过去咱俩对话,我肯定不会录音啥的,现在不光录下来像,还安排人拿枪口指着你。”
段磊的脸色微微一尬,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车窗外,当见到贺兵侠从车草垛里站起来的时候,他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凶巴巴的低吼:“老齐,你有点狗了!别逼着我把过去那点情分都特么撕碎啊!”
齐叔眨巴两下眼睛,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出声:“磊子,我做事有分寸,你只要保障我们安全,录像啥的永远不会出现在老温面前。”
半个小时后,我们仨被段磊安排进了工地的一间临时活动房里,还特意安排人给送来一大盆“炖肘子”外加两瓶二锅头。
我、他、贺兵侠、还有段磊围成一桌,坐在拿木头方子临时搭起来的小桌子上边吃边喝,段磊和齐叔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陈年往事,时不时还咧嘴笑两声,一点都不似刚刚剑拔弩张的模样。
吃喝到一半,齐叔满面红光的冲我招呼:“小朗,你开机吧,等着谢谦的人给打电话,放心,你磊哥这儿有信号干扰器,只要你别往出瞎打电话,基本上没事儿。”
我打开手机,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出来王影给我发的那条短信看,信息内容很简单,她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还问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焦急的朝齐叔问:“叔,我能给媳妇回个电话不?”
段磊捧着酒杯闷了一口笑道:“你考虑清楚哈,你现在给谁打电话,其实就是给谁招麻烦,我这儿的仪器可以保证警方定位不到你,但不代表定位不到其他人,警察还好说,起码没什么危险,万一是谢谦的人呢?谢谦的人既然能透过老齐的关系挖出来李中华,肯定也有办法挖出来跟你关系亲密的人。”
我顿时犹豫了,本心里讲我是特别希望跟王影报一声平安,搞不好我俩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可如果给她招惹到麻烦,那就真得不偿失了,犹豫半晌后,我把手机又揣了起来。
段磊冲我努努嘴说:“要是感觉屋里闷,你可以出去走走,这儿的工人全是外地招过来的,没人认识你。”
“谢谢磊哥。”我攥着手机走了出去。
昔日的厂房已经被完全夷平,正中心挖出来一个特别大的坑,估计是打地基用的,靠近角落的地方搭起一座座临时的彩钢板房,此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地基旁边仍旧有不少民工正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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