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猛并没有给予回复。
他虽然对掣肘自己的邯郸商多有不满,多次生出取而代之的念头,而阎行对他抛出的果实也足够诱人,但这并不能打消他对于联合阎行这头猛虎的恐惧。
引狼入室,可以让恶狼吃掉室内的敌人,可自己也难免被贪婪成性的恶狼所伤,就更不要说是放进来一头一直以来虎视眈眈、张牙舞爪的猛虎了。
可是今日在州府堂上,恐惧自己与阎行联合,想要先发制人而仓促举兵的邯郸商,却让张猛心中猛地一个激灵,自己一直担心引狼入室、弊大于利,但或许巧妙周圜,也能够变成利大于弊的局面。
既然凉地的豪杰如此害怕阎行,那自己何不就将这头猛虎放进来,让他去撕咬韦端等人,自己则借着狐假虎威的机会,软硬兼施,彻底一统河西四郡。
颜俊、和鸾、张进、黄昂、张恭等人畏阎行如虎,曾经作为凉州第一大势力的韩遂,引军全力争夺关中,结果一进入扶风,就被阎行的大军打得大败而逃,兵马尽没,十几年的基业败得干干净净。
这让他们这些割据郡县的小股势力,怎么能够在心中不感到害怕。
而自己则可以趁机恩威并施,将他们捏合到一起,使得自己一跃成为殷富有蓄,带河为固,统御羌胡,精兵万骑的雍州刺史。
窦融的事迹,完全也可以在自己的手中实现。
不久前才萌生的这个想法,就如同春后的蔓草一样在心底疯长,心潮激荡的张猛已经无心睡眠,他感觉巨大的权力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只要自己大胆地张开手,再迅速合上,就能够一举将它牢牢抓到手中。
室内的灯花摇曳了一下,不曾入睡的张猛先是听到了脚步声,然后就从昏暗的灯光中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他心中一紧,立即大声向室外喊道:
“何事?”
听到张猛清醒响亮的嗓音,室外的亲卫如释重负,连忙让开身躯说道:
“府君,有要事禀报!”
“进来!”
张猛已经站了起来,推开寝室木门走进来禀报的军吏一看到张猛高大的身躯,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脑袋,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府君,州府那边出事了,,看守使,,邯郸商的一个小卒趁夜私放人犯,想要带着邯郸商逃离姑臧,结果被其他士卒发现,将两人都重新,,,擒拿。”
张猛倒是没想到,看守州府的郡兵之中竟然还有不明形势,想要拼死救出邯郸商的士卒,他又急又怒,听到后面两人都被擒拿,他心中大定,只是察觉到军吏的话里意思还没说完,他挑起眉头,又紧接着问道:
“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追捕的时候,军士发射了箭矢,射死了逃窜的小卒,但也不慎误伤了邯郸商,箭矢虽然没有射中要害,但他年老体衰,流血过多,恐怕,,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那将所有军中的疡医找过去,给他用最好的金疮药,不管如何都要将他救活过来。”
“军中的疡医来时也找了,只是,,,”
“说!”
“只是疡医说哀莫大于心死,这邯郸商万念俱灰、有心求死,就算是扁鹊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这些庸医,箭伤就救不回来人命,还敢乱嚼舌头,你回去告诉他们,救不回邯郸商,一律军法行事!”
看到张猛怒发冲冠的样子,军吏两股战战,连声应诺之后,就小跑着离开,急忙奔往州府传令。
看到军吏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发怒的张猛脸上又浮现了一抹忧虑之色,他扼腕长叹,这突如其来的祸事可是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虽然自己下死令要救回邯郸商的性命,可张猛心中也有明悟,就算杀光军中那几个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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