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麾下的叛军精锐也有不少就是河北出身的兵卒,他们假装成逃避兵灾的难民,混在成批南逃的难民中,面貌、乡音一致无二,还恰恰就能够躲避很多乡、亭小吏稀疏平常的耳目。
要知道,眼下许多城邑面对叛军的兵锋自保尚且不暇,眼睛都死死盯着叛军的动向,谁会去管这些过境逃难、衣衫褴褛的难民啊。
像大军进驻的曲梁城,为了防止被叛军的谍子混入难民之中刺探曲梁城的虚实,张郃率军一入驻,立马就派遣兵马坚壁清野,将沿途逃灾的难民驱赶往别的郡县。
大军征战,将士们刀头舔血,以破敌立功为先,哪里还顾着了那些朝不保夕的陌生难民。
而这些难民所去的方向,很多却都是南下邺城寻求庇护的。
许攸的笑声已经停止,但他表露出来的意思,却令在座的人都震惊不已。
麹义真会抛下这些日子纠集起来的大军,再次只带小股精锐冒险绕道南下,袭击邺城吗?
高览虽然不服,却不敢再发出类似“麹义的兵马没有攻城器械,就算装成难民混到了邺城城下,也攻不下城池”的反驳。
要是让麹义的兵马杀到邺城,不管叛军能不能攻城,在座的一众文武通通都免不了玩忽职守的罪责。
身为主将的张郃全程听完许攸和高览的这一场争辩,一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许攸的话,有些耸人听闻。但按照麹义这一路南下的用兵方式,却也不无可能。
避实击虚?袭击邺城?
这就如同是一场败多胜少的疯狂豪赌,再次压上的是所有麹家部曲的性命。
那么,避实击虚的麹义到底会不会袭击邺城呢?
···
“袭击邺城?”
安邑城中,当阎行听完了麹演带来的南袭邺城计划后,他很感兴趣,但却也带有怀疑。
“以贵家的兵力,有把握攻下高墙深池的邺城?”
麹演面对阎行的询问,胸膛当即一挺,显得成竹在胸。
“将军可以放心,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攻不下的城池。几年前,自诩有高墙深池的邺城,不一样就被黑山群贼攻下了吗。”
“不一样。”阎行看着作为麹家使者的麹演,笑了笑。
他的目光炯炯,对麹演脸上的微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是因为袁本初领兵在外,邺城空虚,而且有魏郡兵作为内应,黑山群贼更是拥立朝廷任命的冀州牧壶寿,才得以袭击得手。”
“时至今日,袁本初羽翼已成、雄踞河北,此时就在邺城之中,犹如泰山之固。况且,孤只怕贵家在邺城中也没有强有力的内应,无法里应外合袭取邺城呀。”
麹义此番起事反袁,内心最想要争取的,不是手下败将的公孙瓒、张燕,而是近岁平定三辅、威震关西的骠骑将军阎行。
阎行若能够在三河出兵,至少可以牵制袁绍麾下三分之一的兵力,要是大举发兵攻打并州和河内的袁军,那就更能够将袁绍的大半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给麹义南下袭击邺城创造一个稍纵即逝的战机。
所以,麹义在起事之初,就将麹演派来三河,准备说动阎行进攻袁绍,为自己袭击邺城创造战机,并许诺事成之后,阎行可以肆意宰割河北之地,麹家只要一两个郡作为养兵的地盘,还愿意共同推举阎行成为新一任的盟主。
麹家抛出的利益如此诱惑人心,可麹演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面前的阎行有心动的迹象,他更像是一名锱铢必较、精明圆滑的商人,正孜孜不倦地和自己讨论着麹义攻下邺城的可能性。
麹演已经和麹义断了音讯,时下还不知道麹义带着兵马是否已经摆脱袁军的追击,成功闯入河北腹地搅乱河北的兵马部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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