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嫌了。此时让郭奉孝吃亏,不仅是保全郭奉孝,使他避免成为众矢之的,更是在间接地保护自身啊。”
“智者不仅善于谋国,也善于谋身啊,堂上之人无不皆是智谋卓绝之士,哪怕是常常身处众矢之的的郭奉孝,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他特有的谋身之道?他越是想要建功扬名,就越会不顾一切地帮助曹公成就霸业,曹公乃是明主,自然看明白这一点,今后不仅不会因为他不拘小节、身负非议而冷遇他,反而会更加地信重他郭奉孝!”
程昱说了这最后一句之后,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其实在当时,包括坐在堂上的曹操,旁观的程昱都揣测出了他内心的一些心意出来。
在曹操心目中,阎行虽然列居朝堂高位,手握强军、法令森明,称得上潜在的强敌,但和现实上已经地跨四州、将会南向以争天下的袁绍这位大敌相比,地位还是要稍逊一筹的。
这从曹操和袁绍虽为同盟,背靠背互帮互助,但却不露声色地收留了董昭、孔融等反袁士人,并一直密切关注河北战局的变化等日常细节,就可以看出来了。
攻灭阎行,曹操得河南、弘农,袁绍得河内、河东,哪怕曹操再加上一个天子,相比起袁绍,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的,因此将袁绍视为大敌的曹操,就算知道董昭的建策风险巨大,也会在最后继续采用董昭的建策。
在程昱内心千回百转之际,程武也慢慢从咀嚼自家父亲的话语中回味过来,他抬头看了看程昱,想到了刚刚程昱下的论断:在乱世之中,才气过人的郭嘉自有他的一套处世方法,他不仅不会因为遭受其他同僚非议以及此次争论落了下风,就如其他人传言的那样,将遭受曹操的冷遇,反而会更加受到曹操的信任和重用。
这样想来,程武不知为何,心中也满不是滋味的。
以往在曹公新得兖州之初,自家的父亲就是曹公的谋主,曹公每有要事,都要亲自前来请教程昱,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自家父亲在曹公心目中的地位,逐渐被荀彧超越,现在连郭嘉、董昭都可能取代自家父亲。
程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快就被州府外放为一县之令、长,完全是因为自家父亲的功劳。可在自己借助父亲的荫庇攀缘而上的同时,自家父亲的地位却出现了动摇,对于并非士族大家的程家而言,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想到这里,程武虽然知道这可能会再次引起自家父亲的不悦,但还是鼓起勇气大胆问道:
“当日曹公召了大人四人前往堂中,其余三人各有见解,大人却不言己身,莫非曹公没有咨询大人的意见么?”
程昱察觉到了自家长子话语中的那一丝焦虑,他微微一笑,径直说道:
“曹公问了,若再加上以目光相询,那就是三次了。”
“可大人还是没有进言,莫非也赞同众人之议,遂无意人前附和?”
程昱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收起笑容说道:
“恰恰相反。在我看来,奉迎天子有利有弊,河东今日之困,也有可能就是兖州明日之境,董公仁虽是才智过人,但私心也大,‘刺两虎’之策有言过其实的地方,后患也不小,不仅可能放纵河东坐大,而且还可能因为过早得罪邺城,为日后埋下祸根。”
“那大人既然知道后患,为何不说?”
程武这个时候的语气已经完全显露出了急躁之意,在他看来,及时提醒曹公此策的后患,也许虽然不能够力排众议,但却可以避免碌碌从众,也借机稳固住自家父亲的地位。
“为何不说。”
听到了程武声音都变得急躁,程昱顿时重新睁开眼睛,目光既严厉又深邃,话语意味深长。
“时局易讲,人心难言啊。”
“你也要被外放担任一县令、长了,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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