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眼睛一亮,脸上笑容却收敛起来。
郡府之中,都知道阎行是边地之人,行伍出身,不擅经典,粗俗少文。所以郡丞的严授最注重太守出行的威仪,阎行上一次策马出府疾驰,毫无一点太守的威仪,已经被严授当面数落过了。
如今虽然安坐在太守出行的主车之中,可是阎行戎马行军惯了,却还是频频掀开帘子,透过车窗去观望路旁的风景,颇有想跃跃欲试的念头,孙资虽然看出来了,但没有严授那样的威望和胆量,敢于直面纠正阎行的过错,于是只能够用这种比较委婉的态度来进行劝谏。
阎行当然听明白了孙资后面的规劝,故而他收敛笑容,却没有怪罪,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孙资。
这孙资乃是太原中都人,年少失亲,在兄嫂的抚养下,勤奋好学,能够进入太学,还得到过王允的举荐,证明他胸中是有实质才学的,而敢于为兄报仇,刺杀仇人,避祸他乡,这又足于验证他的胆气和智慧。
阎行当时得到贾逵的推荐,亲自面见考校过他后,就将他辟除到身边作记室书佐这种亲近吏,今日看到他能够规劝自己,又善于逢源人心,适可而止,在心中顿时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孙资看到阎行注目于他,心中不禁稍稍有些焦躁,郡丞严授在郡府平日行事最重威严,郡府之中的掾史对他是又惊又怕,可是他这一次是留守郡府,处理政务,不曾随太守出行。
而久随太守的参军司马戏志才,又因为病情初愈,太守担忧行县一路奔波,劳累了他的身子骨,也没有召他随行。
随行的裴潜、卫觊又跟太守不在同一辆车上,只有自己和另外一名记室书佐陪坐在车中,如今自己不得不婉言规劝,太守听完之后,态度却是暧昧不明,这怎能够不让书佐吏的自己心焦呢?
所幸阎行并没有让孙资焦虑多久,就在孙资犹豫着要不要当即在车上向太守请罪之际,阎行却是哈哈笑出了声,指着孙资笑道
“彦龙的是。”
孙资听到了阎行的笑声,心中的大石也随即落地,他也恭敬地陪笑谦逊几句,暗暗在袖中擦拭着掌心渗出来的冷汗。
这位太守虽粗俗少文,但戎马疆场,这身上的杀伐之气,却是重的很。
郡府的车驾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安邑铁官的所在。
视察铁官,却是不需要那么掾史相随,阎行让车驾停在近处,然后只带了少数文武,就往铁官而来。
赵鸿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他如今担任盐铁都尉,手中掌控着五百盐铁兵卒,协助郡丞严授掌控河东一郡的官营盐铁,虽不是出任地方,但也是一桩重任了。
接见了赵鸿之后,阎行就让铁官丞带着他们巡视铁官。河东一郡,境内设置有多处铁官,但其他铁官,都是普通的冶铁、打造郡县农具所在,只有安邑、平阳两处铁官,才有大规模的冶铁、锻造兵甲的工事,其中以安邑的铁官最为重要的,故而阎行此行巡视铁官,专门就是为了察看兵甲的锻造而来。
朝的冶铁,技艺已经基完善。从高炉炼铁、水排鼓风的冶铁,再到淬火、冷锻、百炼、炒钢等锻造工艺,安邑的铁官里都能够见到,阎行并不熟悉这些,虽然也下令让铁官中工艺娴熟的匠人,在原的技艺上,尝试摸、钻研更先进的灌钢、淬火、冷锻等技术,但技术从摸到成型,也不是短时内可能实现的。
看着铁官中短褐粗布的匠人、精赤着上身的铁官徒、被甲持兵的士卒,听着叮叮当当的锻铁声、车轮辘辘的输送声,没过一会,进入铁官中的诸人就感觉到了浑身发热,汗流浃背了。
在春风料峭的季节里,能够让人仿佛置身于炎日之下的,大概也只有铁官这处所在了。
铁官丞看着这些不避热浪的郡府太守、大吏,言行也愈发谨慎恭敬。他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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