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春,随着冬季渐渐远去,春风带来了万物更新的迹象,大地上的一切都显得生意盎然,然而在平阳城外的白波营中,却弥漫着一股阴晦的气氛。
郭太营中
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季,对于白波军而言,并不好过。自从阎行的这支西凉军抵达河东绛邑之后,白波军在正面的战场上就频频失利,去岁郭太亲率的白波主力更是在临汾被西凉军以劣势兵力击败,仓皇逃窜,元气由此大伤,只能够龟缩于城邑之中,躲避西凉军的锋芒。
人马虽然可以暂避锋芒,可是退守后的问题也接踵而至,战后爆发的瘟疫,在白波军中造成了巨大损失,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白波军中的士卒更加减员严重。
若不是郭太壮士断腕,果断下令处决了不少感染疫病的人马,只怕白波军,这一支残军败将,没有死在西凉军的手中,却要被这如同梦魇般的疫病彻底埋葬。
可是在疫病消散后,白波军又陷入到了给养匮乏的窘境之中,不能够攻城略地,连洗劫南边城邑的道路都被临汾的西凉军堵死了,纵然白波军也在控制的地盘上恢复生产,可却收效甚微,在这个冬天里,还是冻死饿死了一大批妇孺老弱。
面对这种摆脱不了的困境,身为白波军之首的郭太,不仅自身的实力在一天天被削弱,而且他对白波军的统治基础,也开始动摇,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谋划,想要对他取而代之了。
郭太绝不甘心看着情况就这样恶化下去,因此他采取了行动,在今日召集了除了杨奉之外的白波渠帅,还有河东北境的一些据守坞堡自保的豪强,前来营中商议。
郭太眼光扫视了帐中的人一圈,胡才、韩暹,以及李堪、候选,还有马玩派来的马氏族人,所有人感受到了郭太眼光中的咄咄逼人的锋芒后,都识趣地低下头,避开了郭太的眼光。
看到这种情况,郭太心中才稍稍有点得意,尽管他败在了西凉军的手中,尽管现在他的实力大减,但他还是白波军中当之无愧的首领,还是河东北境的草头王。
“杨奉那厮,借着抵挡西凉军的名头,私自移营,与西凉军暗中勾结,图谋不轨,这事,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了,就不必我再多了吧。”
听到郭太冷然出来的话语,与会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没有人吭声。
杨奉和西凉军暗中有勾结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也知道了,据杨奉与西凉军中的某位将佐,有桑梓之情,杨奉借着这层关系,能够陆陆续续获得走私到平阳的盐铁、粮布,手中有了这些,杨奉的实力也得以进一步扩张,其他营盘的兵马在缩减的时候,只有他的营盘还在招兵买马,其他渠帅军队给养匮乏的时候,也只有他还囤积有多余的粮食。
可是,正因为杨奉搭上了西凉军这条渠道,其他渠帅也是有求于他,私下底也收受了杨奉的不少厚礼,所以他们虽然眼红于杨奉的行为,但谈到要做出针对杨奉的行动时,各人出于各自的打算,却不打算率先开口。
“怎么,都不话,莫非你们也都想要与西凉军勾结”
郭太严词厉色之下,缄默不语的诸人也不得不出言了。胡才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道
“那不知郭帅,准备如何处理这桩事情”
郭太听到有人接话,也哼了一声,道
“若是我直接下令攻伐杨奉,只怕座中还有人要替他求情喊冤。可杨奉如今我是召不来了,去他营中,想必诸位也心有顾忌,他与程银不是交好么,程银在平阳也有营盘,因此照我看,大伙就借着程银的营盘设宴,当面将这事情都清楚了,议出个章程来,定下个决议,杨奉也是白波中的老人,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怕有人使诈”
听到了郭太的决定,众人又窃窃私语,议论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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