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开口道“贤弟数日不见,竟消廋如斯,莫非旧疾又犯了”一边快速地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案几上写道“山道之事前情后果,我已尽知,为兄情虽恳切,却也不愿阻弟取功名、图富贵,今日之事,不知贤弟意欲何往”
甘陵看到案几上的字,顿时心中震动,他有些哽咽难言,但却不得不装出平常声音道“正如兄长所言,正是旧日的心疾犯了,绞痛难忍,饭食不进,故而消瘦。”
手中也学着阎行的样子在案几上写道
“人生天地间,无终始者,非君子也。陵安肯图富贵而背旧言乎,奈何困于牛辅营中,不得自由,故而难见兄长之面。吾宁死,岂肯久留于此”
快速地在案几上写上潦草的字迹,甘陵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绝不相负。
阎行眼中仿佛又显现出了在郿县周氏坞堡中,甘陵脸色凛然,对自己郑重道“陵与大兄早已是患难与共,前路纵有万千险阻,兄持长矛,陵执弓矢,誓要同心合力踏平之”
阎行心中不由也涌现出难以遏制的感动,他一边道
“贤弟既然是心病旧疾犯了,那旧时的药方可还曾保存,若是不曾保存,为兄营中尚有一份药方,回营之后,便派人即刻送来于你”
一边又继续写道
“牛辅意欲用你为佐军司马,为他训练河东兵马。牛辅志高而才浅,定要依仗于你,你正可借此机会,明伪以忠,暗蓄实力,你我虽暂且分离,一南一北,来日呼应,大事可成”
甘陵看完之后,也点了点头,口中道
“那还要劳烦兄长,遣人速速送来,陵在此多谢了”
手中继续蘸着酒水在阎行的后面写道
“兄之心意,陵已尽知,暂且羁身,冀图后会,必和兄长共举大事,永不相负”
阎行也点点头,还想要在案几多写着嘱托甘陵的话语,不料这个时候,帐门口的帷幕已经被一把掀开,心里早有防备的阎行脸上不动声色,手中的动作却不慢,装作随意的样子,手掌轻轻一挥,已经将案几上蘸着酒水,显得一半清晰一半模糊的字迹抹了干净,然后才慢慢回头,看向来人。
来人自然就是一直在帐门口窃听的胡赤儿,他心里对甘陵、马蔺等人怀有忌恨,连带着也恨上了阎行人,心知他们两人相见必有密言窃语,自己跟随牛辅多年,深知牛辅心意。牛辅要用甘陵,终究还有这层顾虑,故意应许阎行来见甘陵,也是出于一种试探,而之所以要派胡赤儿过来,正是为此,故此胡赤儿假意退出军帐,实则一直躲在帐门口偷听两人的谈话。
不料阎行和甘陵两人的谈话,三言两语不离甘陵的心病、旧疾,仿佛那个甘陵还真的是旧疾复犯,而阎行是来探病的一样,愈发让牛辅觉得异常,再加上两人对话中间的间隔隔了许久,已经超过了寻常对话的时间。
胡赤儿心知两人在军帐之中必有隐情,他在帐门口窃听了许久,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正着急不耐,害怕再拖下去,让两人商议完毕,还隐藏了罪证,因此性掀开帷幕,大步走了进来。
一掀开帷幕,看到阎行和甘陵两人正对坐在案几之间,胡赤儿心中一动,步伐不停,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
他虽然看似粗鲁,但却也有着自己的一番心机,哈哈大笑着,对着对坐的阎行、甘陵两人道
“在下在帐外看着天色不早,料想阎军候明日就要拔营返雒,此时虽牵挂甘司马病情,但却难久留,为了免得阎军候耽误明日行程,却是要冒昧做一回恶客了”
口中着话,胡赤儿的眼睛却是四下乱瞄,巡视着一切可疑的东西。
阎行冷冷一笑,也不惧胡赤儿乱瞄的眼光,从容不迫地起身来,对着胡赤儿道
“倒是有劳足下挂心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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