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可聚族自保,进可割据一方,此人当真乃大丈夫,真豪杰”
甘陵听着阎行口中那个凉人建功立业,眼睛不由亮了亮,拊掌赞叹道。紧接着,他又继续问道
“此人当真是盖世豪杰,他占据了凉州之地,那接下来,他又做了何事”
“接下来,这个凉人带着兵马,接连击溃从三辅入侵的贼众、和从蜀地北上的敌军,前朝的众多大臣名士也纷纷前来投奔,加上凉州的良马劲卒,他的麾下可谓是文臣武将,济济一堂,他的兵马威势震动了西州,名声更是传动了函谷关以东的地方,两年前王、韩合兵之时联军的声势可谓盛壮,可比起他来,还是大大不如”
听到这里,甘陵已经心中有所明悟,他出声问道
“大兄的是,前朝的西州大将军,隗嚣隗季孟吧”
“没错,我的正是我等凉人的前辈,隗嚣隗季孟”
阎行点了点头,隗嚣的名气很大,他既是陇右大族,又是当时的名士,文韬武略都是一时之选,甘陵听到一半推断出来也并不奇怪,阎行又继续道
“当时的天下可以是三家称雄,光武皇帝虽然平定了半个天下,但是中原和东方之地历经多年战乱,早已是残破不堪了,而南方也才刚刚平定,光武皇帝真正能够作为依托的还是他的龙兴之地,燕赵河北旧土;而蜀地的公孙述,坐拥山川之险,国库殷实,兵马众多;陇右的隗嚣,兵马强盛,屡挫强敌,又尽得前朝的人才,天水一地,文风鼎盛,几可与雒阳媲美。”
“既然是三家称雄,那接下来隗嚣又当如何作为”
“隗嚣原无意与光武皇帝为敌,只是光武皇帝欲一统天下,这陇右之地是势在必得。于是这两家开战就是在所难免了,我凉州兵马强盛,又兼具地利,光武皇帝征战四方的河北精兵在陇右之地屡屡吃亏,双方互有胜负,一事僵持不下”
“可最终还是光武皇帝一统天下了啊”
甘陵瞪大了眼睛问道,阎行点点头,又继续道
“是啊,双方交战虽然各有胜负,可是光武皇帝的兵马却越打越多,而我凉人的兵马却越打越少,先是河西五郡随着窦融归顺了光武皇帝,断了隗嚣的后路。紧接着凉州大将马援也叛了隗嚣,帮助光武皇帝游凉州诸将,双方互相攻杀,历经三次大战,死伤无数,流血漂橹。最终隗嚣兵疲粮尽,自己也郁郁而终,他死了之后,麾下大将十三人,属县十六,众十众万,皆投降了光武皇帝。”
“真是可惜,想那隗嚣麾下的凉州精骑,横行天下,自身最终却落得个病死床榻之上的下场,实在是可惜了”
“那你可知隗嚣为何败亡”
阎行讲完故事之后,没有像甘陵一样叹息不已,而是一脸凝重,出声问道。
被问道隗嚣败亡的时候,甘陵想了想刚才的故事,道
“光武皇帝崛起于河朔,如有神助,隗嚣虽为西州豪杰,与之为敌,终究是弱势于人。更何况还有窦融、马援等人为之掣肘,此消彼长之下,丧师败亡也就难以避免了”
阎行点点头,显然对甘陵的逐渐成长也是颇为欣喜,他接过话头道
“的确,西凉兵马横行天下,不可谓不精,陇坻之地高屋建瓴,不可谓不险,三十一位将领,一十六姓歃血为盟,起事之势不可谓不盛,四年之间三次大战,战况不可谓不激烈。然而转眼之间,霸业尽隳,身死名灭,其得失教训不可谓不惨痛。阿陵,前世之事,后事之师啊”
听完阎行语重心长的这番话,甘陵一时间也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重新抬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兄长的意思是王、边等人不足成事,凉州之地不足为根基”
阎行点点头,这个想法自陈仓战败之后,就开始在他心中酝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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