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联军逃亡路上
王国此刻的坐骑已经跑得脱力倒毙,他只好眼睁睁地盯着不紧不慢跟上来的马腾一伙人,他此刻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身上的盔甲也在大军溃败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丢弃了,随便套上了一件破羊皮袄,看上去丝毫没有一点凉州联军首领合众将军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普通逃难的苍头。
王国在战场上并不是没有试图力挽狂澜。联军中军被皇甫嵩派出的汉军骑兵从侧后包抄后,数面夹击之下大军全盘崩溃。王国也曾将手中的长剑砍向纷纷溃逃的联军士兵,竭力试图挽回军心再战,但是乱军之中军心离散、众叛亲离,身边的亲卫也尽数战死或逃亡,力不从心的王国很快就被败军推搡撞下了马,所幸他及时躲过踏过来的几脚,勉强起身又抢到了一匹马,才仓皇改头换面,踏上了漫漫的逃亡之路。
人在下定决心决一死战的时候如果不能速死,很快就会再次丧失了必死之心,王国也是如此。当他看到自己的大军败如山倒的时候,曾经也是心灰意冷,决意和覆灭的凉州大军共同战死。但当他被推倒在地再重新起来时,内心竟然又生起了一丝躲过一劫的侥幸。
于是苟活的他趁乱将衣甲褪去,随便在死人堆中扯出一件破羊皮袄套在身上,避开了主流的溃兵,寻了一个战场空隙逃了出来,一路上虽然不断有汉军追兵,但是大多数汉军都略过了这个面容枯槁、满头白发的苍头,王国也就有惊无险、一路躲躲藏藏熬了过来。
避开了汉军的追兵之后,他立马策马狂奔,王家在汉阳还留有少许兵力,王国必须抢在背信弃义的韩遂前头,赶回去收拾兵马,以图再起。但是他抢到的这匹劣马明显不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在狂奔半时辰后,马匹终于脱力倒毙,将王国一下子就掀倒在了地上。更为要命的是,在自己刻意选择的这条杳无人迹的道上,竟然随后出现了同样是逃亡的马腾一伙人。
王国内心顿时绝望起来,败军杀将世间常理,对于“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的凉州联军中更是常事。马腾虽然以前依附在自己一方,但是现在自己兵败逃亡,身边再无一兵一卒,也没有了往日在军中的滔天权势,可以是只能束手待毙。
他已经看到对方逐渐逼近的脸上写满了戏谑和杀意。
“大兄,我就这个躲匿的苍头就是合众将军,哈哈,现在这个脑袋我相信在韩遂韩文约那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嗯至少能换两百匹好马,没想到在逃亡路上还有这等不菲的买卖,这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富贵啊”
之前和汉军决战的时候,马腾麾下的兵马也大半布置在中军,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的兵马也尽数折损在了战场上。只是马腾反应够快,眼看局势不妙就急忙带着自己身边一百来骑提前脱离了战场,这些人多数都是他的族人和宾客,一路上同心协力,且战且退,隐匿行踪,也陆续摆脱了汉军的追击。
眼前话的正是马腾一个族弟,名唤马琉,他身材粗胖,满脸横肉,头上还沾着一些木屑草籽,此时正用着三角眼不断打量着面前已经丧尽权势的王国,嘴边泛起了戏谑的笑意。
对比之下,同样逃亡的马腾则显得镇定从容了多,他虽然也是丢弃了盔甲,但至少还是套了一件紧身的皮甲,身上的衣物也是一丝不苟,光是气场和威仪上就稳压了在场的众人。
马腾听完族弟的话后并没有出声,他高大的身躯坐在马上依然挺得笔直,古铜色的脸上纹丝不动,只有微陷的眼窝中两颗眼珠子在转动。显然,这场大败也给马腾人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和教训,之前在冀城时的意气风发此时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大挫过后的谨慎和稳重。
他思了一会,突然开口道
“给他一匹马,放他走吧”
“啊”除了在场束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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