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仓惶而来的契丹大军和为数不多的党项兵马,风也似的涌向了浮桥。
看他们逃难似的样子,分明就是败了!
抱着马脖子昏昏沉沉逃了一路的乾顺终于被黄河上吹来的凉风一激,终于清醒了过来。
顿时就听见一个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大喊:“兀卒,浮桥可不能留着,必须得烧了!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保住兴庆府啊!另外,还得传令给翔庆军司、静塞军司和西寿保泰军司,让他们赶紧收拾人马部民,一并退过黄河……谋个划河而治吧!”
乾顺转头,就看见太师尚令嵬名安惠一脸焦急的拉住了自己马匹的缰绳,大声在和自己说话。
乾顺喃喃自语:“划河而治?现在还能划河而治吗?”
“能啊!”大辽老郡王耶律斡特剌在旁搭话道,“有大辽从中斡旋,一定可以保住嵬名家的根基。”
老郡王并不是在信口开河,他可是大辽国如今的第一战将,是国之柱石一样的人物。看看他带着的三万契丹“酱油兵”到现在还完好无损,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大辽国的虎皮,到现在还没被戳破呢!
在退往黄河岸边的途中,他一路都在思考怎么保住西夏。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西夏是保不住的——都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了,还不赶紧跪下喊爸爸,还想继续当兀卒青天子吗?所以去除兀卒名号是肯定的!向大宋称臣称儿子什么的,也别觉得不好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多认个爸爸有什么嘛……反正乾顺从小就没爸爸,缺乏父爱啊!
至于土地肯定得割出去一大块!银夏宥盐朔五个州是怎么都收不回来了……高俅那么厉害,就是契丹爸爸也不敢开战啊!万一打败了,那阻卜、女真还不一块儿造反!?
另外,灵州、韦州这两个位于黄河东岸的州也别要了,都割给大宋吧!
只要能保住黄河以西的兴州、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沙州等六个州,手里还有几十万上百万的党项腹心部众,还有十万带甲之兵,将来兴许还有复兴的机会!
乾顺这个时候也稍微回过点神了……高俅是打不过的,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跪了!忍辱负重是不丢人的,只要将来能够在西边开出一片疆域,补了东面的损失,他乾顺就还是党项人的有为之君!
“好!”乾顺点了点头,对太师尚令嵬名安惠道,“太师,你且守在这里,尽可能收拢一点兵马吧。若是宋军杀来了,就烧了浮桥!”
“臣,遵旨!”
乾顺又对耶律斡特剌一抱拳:“老郡王,小王已经力竭了……再拼下去只有全军覆没,不得已必须向大宋服软了。不过小王的心永远是向着大辽的,哪怕当了赵佶的臣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老夫一定将兀卒的心思转告给大辽天子知晓!”耶律斡特剌又看了一眼身后,烟尘弥漫,看来追兵正在靠近。“兀卒,咱们快些过河吧!”
乾顺点了点头,“好,过河,过河吧……”
……
黄河岸边。
兴灵宣抚使,管勾朔方、鄜延、环庆、泾原、熙河、河西六路军事,兼同知枢密院事高俅在大队骑士簇拥下到达的时候,河面上已经没有了浮桥的踪影。黄河东岸滩头,倒是还有一些焦黑的火烧过的痕迹。
黄河对岸可以看见一座堡垒,并不是如何宽大,不过城墙很高,依河而建,看着就知道是险要之处。
城堡周围,出现了连片的营地。规模比昨晚上被宋军袭破的西贼营地那是小多了,也破烂多了,一看就知道是草草而建的。如果不是隔着一条黄河,只需要一阵长枪冲锋,那些西贼也不知道是契丹的,就都得覆灭了。
不过高俅也没啥兴趣再杀契丹人、党项人了……杀得够了,杀得多了,杀得都快功高震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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