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老回扬州?”,仲逸不解道“以外叔公的年纪,可再做三两年,莫非是有其它缘故?”。
在仲逸看来,外叔公能安然告老,自是最好的抉择。
如此,他老人家既可远离朝中纷扰,亦可与家人过平常日子,也算是一举两得。
当然,这个选择必须要出自外叔公人心愿。若有人从中胁迫,或因突发的变故,则是他不能接受的。
“逸儿,为何变得如此多疑?去了趟博野县,如今做了七品翰林编修,竟比你外叔公还深谋远虑?”,文泰故作嗔道“难不成,你外叔公做了什么不光彩之事,才急于离京的?”。
“孩儿不敢,不敢”,仲逸见文泰似有不悦,他急忙笑道“这还不是担心,有人对外叔公不利嘛”。
“我走之后,你务必要心行事。不管与严氏、徐阶等,包括翰林院的同僚,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将自己立于孤立之地”。
久在朝中,文泰自有经验之谈“朝中做事有三忌忌贪、忌庸、忌懒。与同僚相处也有三忌忌随意交心、忌一概疏远、忌特行独立”。
“这么多‘忌’?”,仲逸连连点头‘孩儿记住了’。
咳咳,严肃点。
文泰继续道“这,还有三不无真凭实据-----不;有真凭实据------看看再;可可不------不”。
‘外叔公,那照这么,剩下的,还能什么?’,仲逸将一块热毛巾递到文泰的手中。
“怎么没的呢?这天气怎么样?家中可好?茶不错、水不错、茶水不错,等等……”。
哦?怪不得每次议事时,总要喝茶呢。
“遇到差事,不可独自去办,如此,功劳或许被人分走一部分,但至少出了祸事,也不须一人承担”。
文泰刻意道‘就拿此次博野县繆大柱夫妇被杀一案来吧,假如没有刑部的樊文予,还有锦衣卫的那些人,又会是什么结果?’。
“是是是,外叔公所言极是”,仲逸只得连连点头。
文泰娓娓道来,仲逸洗耳恭听,爷孙两如同拉家常,又似临别嘱咐大事。
其实,在仲逸心里再清楚不过外叔公在刑部当差多年,办案从不含糊,绝非他的那种胆怕事,更不是圆滑投机之人。
就拿当初查办山西孟县知县,贪墨赈灾钱粮来,若非他挑头,绝不会牵扯出那多多人。
而这,不正是独挑大梁吗?
正因为此,文泰在刑部威望极高,在告老之际。又被升为都察院四品御史,这也正是朝廷对他品行的肯定。
此刻,他之所以向仲逸出那些门门道道,无非就是担心仲逸太过年轻,处事冲动,惹出什么是非来。
“外叔公,你老放心,孩儿自会心行事、恪尽职守,绝不会为陆家人、文家人丢脸”。
仲逸轻轻上前扶助文泰,一脸感慨道“孩儿既然入仕做了这个七品编修,就一定做出点样来”。
“老爷,可以进来吗?”,二人正在话之际,却听门外传来吴风的声音。
“你吴大哥有事要告知于你,外叔公要歇一会”,文泰微微一动,仲逸急忙端来汤药,一勺一勺的送到他口中。
……
“公子,是这样的,老爷当年在查办一起案件时,意外发现在延绥镇有一处矿,数量极大。起初民间私自开采,后来塌方致村民死伤,衙门明令禁止,但没过多久,又停而复开”。
吴风缓缓落座,起当年之事,他认为自己确实能记得更为清楚一些“再后来,有人勾结衙门继续开采,且将当地一些村民拉去做苦力,不少人苦不堪言,偷偷的跑了出来,正好被刑部派去当地办案的人遇到”。
“吴风啊,你倒是向逸儿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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