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城进行血腥的内讧时,官军继续奏凯奋进,没费什么力气就攻取了上蔡县的蔡冈、兴桥等砦栅,并和唐邓随节度使于頔的兵马会师,同时南面诸官军也合围而来,在汝南城南二十里处下营,南北两线已可自由联系——吴少阳和残存的蔡贼军伍,完全龟缩到汝南悬瓠城里固守不出。
洄曲处,高岳的幕府行营所在,接待了吴少阳的使者:骡军门枪将齐士良。
齐士良原本是守兴桥栅的,现在已没有这个职责了,所以被派出来充当使者。
行营帐幕中,齐士良卑谦地拜伏在其下,高岳身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居正案,杜黄裳于侧座,其他的官军大将依次排开,阵势的力量对比十分鲜明。
此刻,高岳和杜黄裳知道,淮西内部已自相残杀,“元恶吴少诚、李元平首级何在?”高岳问到。
“还请汲公盘桓,只要蔡州战事平息下来,自当将其首级奉上,供汲公凯旋京师,献捷太庙。”
“汝南城这是要降服吗?”
“然也,末将临行前,储帅曾交代说,只要淮宁军的旌节还在,只要朝廷能拾雪宽宥剩下的将士,淮西愿割让申州、光州,只留蔡州一地,且放大半军卒归农,只留三千牙兵而已。此外每年不劳朝廷督课,储帅愿按两税之法,将上供部分足数交纳,管内各县朝廷随意派遣县令、县丞、县尉,储帅绝不过问干涉。最后,朝廷但有征讨,储帅愿领牙军,任由调遣。”
“申州、光州本就已在朝廷榖中,凭什么还作为求和的筹码?现本道既斩董重质,又怎会独赦吴少阳,董重质是吴少诚的女婿,难道吴少阳就不是他的义弟,就可以逍遥法外不成?”高岳的措辞十分严厉。
这齐士良眼看交涉希望渺茫,便哭着叩首,“请汲公成全,请汲公宽容申光蔡四十万百姓军卒!”
“本道此举,正是要救申光蔡百姓于水火里,这次若还行姑息,让你等胶连盘结、死灰复燃,那这平淮西流的血,才算是白流了。”
齐士良便请求屏退其他人,只和高岳、杜黄裳谈。
而后帐幕里,齐对高岳再拜,趋前一步,再跪下,哀求说:“只要汲公屈尊答应,能宽宥汝南城淮宁军各将校,末将便回去,让他们将吴少阳全族也捆绑起来,献给汲公。”
高岳大笑起来,接着他眼神凌厉,指齐士良说:
“所以说,除李希烈、吴少诚、吴少阳辈不难,根绝你等蔡贼党徒才难!你等既已奉吴少诚吴少阳为旗幡神偶,那么一旦庙社被焚,你们这群狐鼠也应该陪他兄弟俩一道被火燎而亡。”
齐士良这时抬起脸来,言语里便带着恫吓,“汲公既凭依天下,企图根绝我蔡州,又如何能知道这天下的人心,全部都划一归汲公所掌握呢?而今蔡州即亡,也会血溅五步,给汲公你留不大不小的祸患。”
“你知道什么?汝南城陷落后,你如死后有魂,便看吴氏兄弟和你等凶徒,是如何遗臭万年的,而本道是如何让蔡州翻天覆地的!”
看高岳态度如此坚决,齐士良便在心中破口大骂,而后举手告辞,策马而去。
“不要被吴少阳所迷惑,待到下次补给到来,诸道兵马会齐,进讨汝南悬瓠城。”齐士良离开后,高岳语气坚决,对杜黄裳如此说到。
汝南的子城处,吴少阳观望着东南西北,到处都是官军密如蜂巢蚁穴般的营垒,然后走下城堞,来到设亭处,对来参见的各军将打气说:“现在正是隆冬时节,官军征我淮西已有一年,朝廷的粮食钱帛皆以耗尽,只要再坚守旬日到二十日,官军必粮尽而退。”
可旬日后,高岳于淮南的船队,得到俞大娘、韩洄的大力支持,自宣润和籴调运备水旱米合计三十万石,又自杨子留后院王海朝处取米十万石,共四十万石粮食,以五百艘千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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