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请看,这封就是荀藩寄给琅邪王司马睿的书信!”阎鼎恭恭敬敬地把这份书信呈递给了秦王司马业,然后慢慢地退回了原来所站立的位置,并且耐心地等待着
秦王司马业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手在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手上的这封书信明明是那么轻,可拿在自己的手上却为何如此沉重?!
自己的亲舅父竟然真的背着自己和琅邪王司马睿暗通款曲?!
这书信里面又到底会写些什么肮脏不堪的言语?!
秦王司马业真的很想看都不看就直接把这份书信扔到火盆里烧个干净,可内心又迫切地想知道书信里面的内容,好好看看这个在自己面前不断摆着长辈威严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混蛋?!
书信终于被慢慢打开了,那首先映入眼帘的字迹,不是他荀藩的又能是谁?!
这一笔一划,一勾一撇,一横一竖,处处都有着荀藩独有的笔触,自己年幼之时更是受他教诲许久,他的字迹,自己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而这信中的内容,尤其是自己这个亲舅父对琅邪王司马睿的各种阿谀奉承,简直让人没法再看下去了!
但秦王司马业还是当着阎鼎的面,努力地把信中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这才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地看向了阎鼎
阎鼎自然也感受到了秦王司马业的目光,可他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回应秦王的目光,毕竟秦王此刻的脸色是一阵青来一阵红
很明显,秦王司马业正在拼命地压制他自己的愤怒,阎鼎可是在秦王司马业看信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更不敢在此时此刻首先开口
片刻之后,秦王司马业到底还是忍不住要先开口了,可他又不愿意让阎鼎看了自己的笑话,毕竟作为一个嫡系的王,一个理应让所有人都跪伏叩拜的高贵之人,他的理智还是在告诉他绝不能因为这样的愤怒而失去风度,尤其是在自己臣子的面前
“这这不过是一些询问江东风土人情的寻常信件罢了,台臣是否小题大做了”
可阎鼎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这些都是违心的话语呢?
如果是换作平时,阎鼎估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秦王司马业一点面子,不去点破他这可笑的自欺欺人,可今天就是不行!
他必须要彻底让秦王司马业失去希望,更要彻底破坏秦王司马业和荀藩之间的那层淡薄的亲情,否则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一旦被荀藩知道,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是你荀藩死?!
还是我阎鼎亡?!
是你秦王司马业的自尊心重要?!
还是我阎鼎的野心更重要?!
而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大王难道真的觉得荀藩只是为了询问一些风土人情?!我们这里离江东有千里之遥,荀藩不惜代价,派出多人多骑,还要躲避石勒的追兵,就为了送去这样一封畅谈风土人情的书信?!”
“”
“大王!万万不可被奸人所蒙蔽啊!这荀藩之心必然是想通过此信给琅邪王司马睿送去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你觉得荀藩到底想对琅邪王说些什么?!”
“大王!微臣不敢说啊!微臣怕说了之后就再无机会可以见到大王了!”
秦王司马业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他隐约知道阎鼎想说些什么,可是这话一旦从他的口中说出,那么自己和荀藩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受到荀藩的庇护了!
可即使是在他的庇护之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不是岌岌可危了吗?!
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不会被捅破了?!
自己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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