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割。
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宜室也许真的不再完全的属于他一个人。
“焕之君,焕之君!”
齐藤拉高声音,逼得王焕之不得不回到现实。他机械地说道:“大佐,盛永伦是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想和他做朋友,恐怕不容易。”
“哈哈,哈哈哈。”齐藤大笑道:“文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武的嘛。”
“盛永伦会咏春拳,身边也有高人保护。更重要的是他常年待在租界,不会轻易走出租界。如果我们在租界使用暴力,巡捕和警察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还会惊动大使,上升到外交事件。如果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
“这……倒是个问题。但如果他出事的地方不是租界,那么租界的警察也就管不到了。是不是?”
“是……”
“我听说,你和他的私交不错。他常来找你。是不是?”
王焕之说不出话来,齐藤的意思非常明显。是希望他能引蛇出洞,再瓮中捉鳖。他和盛永伦的关系怎么能算好?
说到这里,齐藤的脸颊微微扬起一丝微笑,仿佛记忆中浮现出很有趣的往事,让他不自觉笑起来。
“说起来,二十年前我和盛家人打过一次小小交道!”
王焕之忍住纷乱的心事,把思绪集中到齐藤的话题上来。不解齐藤大佐和他们有过什么交道?是金钱上的往来?永盛银行确实是一家大银行。
齐藤愉快的大笑,“当年,盛永伦的父母是冥顽不灵的抗日分子,不仅想要捐钱给革命分子来武装抗日力量还想派人去日本暗杀天皇。被我扼杀在了摇篮中。”
王焕之呆然坐立,耳朵里听到齐藤得意非凡地说道:“那真是一次完美的暗杀行动,也是我在中国的第一次暗杀。我首先通过暗访,发现他们一家人有周日野餐的爱好。所以在他们的车上安装炸弹。等到他们开到僻静的荒野,再引爆炸弹。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在远处欣赏。看他们在火焰中挣扎,求生。费尽力气把唯一的儿子从车厢中拱出来……”
“盛……盛永伦也在场?”
“是的,他在场。我看见那孩子惶惶不安地从车里爬出来,满脸是血。然后,我把车开过去。当时我穿着中国警察的制服,他跑过来向我求救。我牵着他的手,走到车边,就这样——“齐藤掏出的枪,对准桌上的咖啡杯“嗙嗙”就是两枪。咖啡杯四分五裂,子弹透过桌面留下永不消逝的弹孔。
齐藤面不改色,微笑着把手枪收起来,“他们被打得像筛子一样。哈哈,哈哈哈。你一定很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当着一个孩子的面杀死他的父母!因为我要所有的中国人通过这个孩子的眼睛记住,反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什么样的下场!”
“大佐……不怕孩子来报仇吗?”
“报仇?”齐藤摊开手,蔑视地笑道:“不要开玩笑了。焕之君,中国人爱财如命又胆小如鼠。他们只要看到眼前的利益,就可以掩耳盗铃的苟安下去。你看,盛家明明那么有钱。盛观恒却始终不敢来报仇。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盛观恒或许会怕,孩子却一定会为父母报仇。”
“也许吧。但他根本不知道是谁杀的他父母。”
“盛观恒总会告诉他。”
“盛观恒如果真心爱他的后代,就不会希望孩子生活在无望的复仇之中。最重要的是,我不怕他来——不管他是否成年。”齐藤非常自得地昂起头,像老鼠一样古怪笑道:“你以为我死了就会去地狱吗?错了,对我而言,这个世界就是地狱。”
王焕之感到深井般的寒意。齐藤是多么的冷血,多么无情的一个人,杀人对他而言毫无负罪感,他在其中深感快乐。
“叮叮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