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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视朝互相撕逼,第二天视朝风平浪静,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到熊荆也记不起是第几天,芈玹怀孕所形成的余波就渐渐渐渐的淡了。
楚秦两国双雄并立,两国的战争是全天下的战争,两国的矛盾也是全天下的矛盾。赵政大婚已有八年,膝下子嗣没有八个也有五个;熊荆今年才大婚,产下众多子嗣毫无疑问,谁料结果却变成不住寝宫住军帐,不爱王后爱野妻。
市井里间舆论纷纷,但也仅限于市井,尤其是齐魏两国的市井。楚国也就只有鲁宋之地时有议论,但多是私底下议论,王廷私事又岂是庶民能够诽议的?
熊荆不在意、也不重视民间的舆论,他只在乎军队的舆论,大司马府主导的宣传和辟谣集中在军中进行。
芈氏来自秦国不假,但芈氏姓芈,归根结底还是楚人。至于芈戎作为秦将攻伐楚国,斩杀楚人,这就涉及公仇和私怨的区别了。
芈戎食秦王之禄解秦王之忧,率堂堂正正之师伐楚,无可厚非,这是作为臣子本该履行的义务;芈戎如此,白起亦然。白起残忍,白起攻伐鄢郢淹死数十万楚人,可这是战争,换作他人为将照样会在谋士的建议下灌城。依据战争惯例而犯下的罪行是公罪,也是楚人的公仇。公仇当公报,报仇的对象不应该芈戎或者白起,而是整个秦国。
反而像景骅那样的,虽未屠杀数十万楚人,但他食先王之禄却行叛逆之事,此不忠不义;未食秦王之禄却助秦王脱困,此非贼即寇。这才是楚人的私怨,他日楚国灭秦,白氏无罪,赢姓或许可赦,但秦国景氏绝不可赦。芈氏先祖与楚国有公仇,楚军大破秦军攻入咸阳,已报此仇,彼此再无仇恨。
芈女公子乃楚女,大王爱楚女无可厚非。再说大王相识芈女公子在前,而非大婚在后;行夫妻之实是在大婚以前,非在大婚之后。而今大王也未违夫妻之义,与芈女公子相敬如宾。
——军中将率誉士大多识字,故而如此宣传;誉士以下甲士大多一字不识,便不做文绉绉的解释,简单粗暴就说芈女公子是楚女,大王承诺娶她为王后,不料小人作祟、蒙蔽太后……
宣传是一门技术活,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宋玉主持的大楚新闻不断登载隐射文章,挑动民议,军中则一直在辟谣,以求澄清真相。
真若有人执迷不悟,非要以大楚新闻所言为准,卒长、誉士直接拔剑与此人决斗就是了。这种人识字且心思细腻,文人脾气十有八九会拒绝决斗,结果被所有甲士耻笑。
素来奉大楚新闻为圭臬的鲁地师旅,那就没有办法了。熊荆觉得鲁人越来越像饭菜里的苍蝇,他很想将这只苍蝇从楚国这锅羹里剔除出去,但这明显做不到。齐国已岌岌可危,齐国真若亡了,东线就只能靠鲁人防守,把鲁人剔除出去,应当在楚秦分出胜负以后。
除了关注军中舆论,熊荆还关注军中后勤,尤其是补给。此时正寝里召开的正是与补给有关的财政会议。
楚军军服、军靴、被褥、军食、医药本与赵军、魏军各不相同。楚军本来也和赵魏两军一样,这些物事全由士卒自备。然而大司马府几近斟酌,最后决定军服、军靴、被褥、行囊、军帐、炊具……,全部统一定制。
倒不是为了美观,而是士卒自备达不到作战司的标准。比如最简单的炊具,平均二十个人便有一辆马车,短途行军时炊具由伍内士卒背着,长途行军当然是放置于马车上。士卒自备的炊具有铜有铁,有大有小,有造府新造,有缴获秦人,如果炊具大小、形制完全相同,就可以像酒盏一样套叠在一起,占不了多大地方。
空间能够节省,重量也可以确定。絮制的寝衣,棉制的寝衣,皮制的寝衣,这些重量不同的寝衣被褥靠行李车队运输。马车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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