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咸阳的他没有读过兵,但在郢都他看过上千份大楚新闻,其上有专门的戎事版。
他确信这次夜袭不会有任何效果,只会徒增伤亡。可想到陷士本是拿去伤亡的,他又只能苦笑。借着天幕的映衬,他看到黑须带着数人抢先登上了塬顶,心立刻抽紧的他本以为会听到厮杀声、建鼓声,结果却大出所料,很快一个人影回身出来,对着塬下的众人招手。
塬上竟然什么也没有,只有秦军丢弃的空空如也的军帐。军帐连绵不绝,不见一丝灯光,也不闻人声,依稀的星光下前面黑乎乎一片。
“咚咚、咚咚、咚咚……”示警的鼓声恰好在这时候响起,应该是其他陷士之队被楚军发现。‘噗’的一声,黑须吐掉口中的木枚,疾喊道:“杀!”
“杀——!”十多个人尽数喊叫起来,跟着黑须往前疾冲。按照军令,他们必须斩获五颗首级才能回去复命。若能斩获十颗首级,有罪之人可以赎罪,无罪之人可以赐爵。
荆人不设防,正是斩杀首级的好时机,连事前确信夜袭不会有任何效果的夏阳都忍不住追了过去,冲向那星光下那连绵的军帐。可他没跑多远,便看到前面那些黑影呀哟一声大多栽倒,即便没有栽倒,也止住了脚步。
“如何?”黥面喝了一声,然后他也失去重心绊了一跤。
“荆棘也!”有人大喊起来,感觉自己撞入了荆棘丛,锋利的棘刺刺破了身上的长襦和跗注,深深的扎进肉里。
听闻同袍的喊声,已经止步的夏阳伸手抓了几抓,当即抓住了一根荆条,但这荆条感觉不到丝毫的柔软,只觉得坚硬和发烫,用力去折,一点也折不动。他脑子里瞬间想起了一件东西,疾喊道:“此钜丝也!”
楚国钜铁甲天下,他在郢都除了买入铜,剩下的事情都专注于钜铁。以前一份情报上曾提到过楚国可以制造出钜铁丝,这种钜铁丝一能制造钜丝,二能制造莫向甲。手上的荆条坚硬发烫,坚硬是钜铁的特性,发烫那是因为天太热。
夏阳的喊声于事无补。黑须等人冲的过快,已经冲进了数道钜丝之中,这些钜丝松松垮垮的屈卷在地,丝上每隔数寸扎着倒勾,人如果肆意挣扎,只会被勾的越来越紧。不懂此理的黑须等人不但挣扎,还挥剑挥戈想斩断缠绕自己的钜丝,发现无法斩断,几个人痛的受不了的人最后用牙齿去咬。
剧烈的挣扎,吊在钜铁丝上的马口铁残罐开始‘喀拉喀拉’的响。秦人嘶喊、大叫,做什么都可以,可他们不能拉扯钜丝,让栓在里侧的马口铁罐响。一旦听闻响声,跽坐以待的弓手之卒便喊道:“已备……,放!”
‘嗖嗖嗖……’,箭矢离弦的声音,羽箭飞向明媚的星空,然后又从明媚的星空急急落下。惨叫声随之响起,听闻惨叫,弓手箭矢射的越快越准,直到前方再也没有声息。
灞水西岸先是喊杀声,而后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塬高百米,立于战舟上、督促陷士发动夜袭的秦将赵婴不知道塬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到一些奔下白鹿塬的陷士出现在灞水边。
“为何返营?”拦住身侧要射箭的弩手,赵婴想先问明情况。
“荆人、荆人……”黑暗中战舟上站的是谁,陷士根本看不清,可听口气是个官。
“禀上官,荆人有伏,我等……”另一个人道。
“首级何在?”赵婴根本不相信有伏,如果有伏,为何不见楚人杀到水边?
“我等……”下塬之的陷士连楚军的人都没有见到,何来首级。他正想解释,不想赵婴冷道:“临阵而逃,此军贼也。射!”
臂弩连响,中箭之人扑通几声落到了水里。这时候赵婴的声音更高,“传令各舟,未得首级者,杀!”
“将军有令:未得荆人首级者,杀!”灞水上传递着赵婴的命令,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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