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名都尉指向刚刚架起的栈桥,桥上马拉人推,一种谁也没有见过的四轮马车。或者不应该说是车,而是单纯的车架。前面两轮间只有一个两尺大小的木箱,后面根本就没有车厢,只有一根光灿灿的铁柱。六匹挽马拖曳着这个四轮车架,陆陆续续上岸。
“报大王,秦军不与我战。”四个师列出六十四个小方阵,八个近卫卒围绕着王旗列成八个方阵。熊荆正用陆离镜细看北城楼时,斥候禀告道。
“不战最好!”熊荆期待着巷战,那意味着他也可以上阵厮杀。“传令,全军换盾!”
“全军换盾!”野战用矛,巷战用盾。熊荆命令一下,各师有秩序的回奔战舟以换剑盾。趁着换盾的功夫,熊荆接连下令,四个师只有两个师留在北门,另两个师分别绕至东门和西门。
城下楚军变化阵势,由聚于一处变成分成三处,城头、望楼处秦卒高声不止,他们向主帅汇报着敌军动向。腾契、左沮几个对此狐疑不解,他们现在看到了楚军的冲车,还有类似秦军渡河的那种转关车,除此再无任何攻城器械。几个人还在猜测荆人意图时,‘轰——!’,一记雷鸣从城下猛然传来,护城河内侧密密麻麻的柴蕃突然就破碎四溅,柴蕃内的秦卒连声尖叫。
“何声?!”腾契心惊肉跳,他以为是雷声,可声音明明就从城下传来。
“是、是……”左沮已然色变,眼睛直盯着城下,他看到了是什么东西在发出这种轰鸣。
‘轰……、轰……、轰……’一个营十六门十五斤正在三百米外,轰击着护城池内侧的柴蕃和城下斜埋外伸以阻止云梯车靠近的木桩。这些是数万人拆梁卸柱,一天一夜的劳动成果,如今却被火炮轰了个粉碎。
“荆人竟有此……”雷鸣声不断,这是谁也没见过的武器,诸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若任由荆人击我,柴蕃士卒皆死,当撤回城内。”杨熊是楚军手下败将,他倒没有诸将那么仓惶,只理智的考虑眼前的问题。
城上投石机可阻止敌军进入五十步内,连弩射程可达百多步,但敌军在两百步外猛击柴蕃,只能敌击我而我不击敌。如果任由楚军沿着柴蕃猛击,柴蕃内的士卒将全军尽墨。
“不可。城下士卒若全退至城中,柴蕃尽毁。”左沮反对。
“而今已然尽毁也。”杨熊再道。这时城西、城东一阵欢呼,那边也响起雷鸣。三处的雷鸣交错不断,楚军士卒的呼喊越来越整齐。他们这时在细雨中跽坐,料想破城还有一段时间的熊荆命令辎重发放半斤牛羊肉干和一份楚沥。
本来应该是一边喝酒食肉,一边看炮兵打炮。看到城下的柴蕃被炮兵轰得粉碎,柴蕃内的秦卒鬼哭狼嚎,他们就激动的喝不下、食不下,扯着嗓子高呼万岁。战斗从来就没有这么精彩过,他们已沦为无关的看客。
“速速食肉!”卒长喊完万岁见有些人肉干还没吃完,立即大声训斥。虽然半斤肉干还不至于让人在战斗中涨腹,但不迅速吃完总是不好。
城上争论是否要撤出城下柴蕃内的士卒,城下的楚军士卒大声高呼万岁,这时候炮声却逐渐停歇。四辆转关车出现在炮阵后方,转关车身后紧跟着三辆冲车。炮声停歇的时候,城上的秦军也注意到了,望楼上的令卒大声嘶喊:“报将军,荆人欲渡城池也!”
不需禀报,诸将也看到了正缓缓向前的转关车,四辆分成两列,一前一后被士卒推进。进到百步时,城上的连弩开始放箭,然而荆卒全在车后,箭矢根本伤不到他们。
“当令城下士卒阻之。”这样的提议刚刚出口,雷鸣声又起。此前被击碎的柴蕃破口两侧再度被轰击,柴蕃内的士卒只能向更远的地方退却,命令城下士卒阻止渡池根本不可能。
“荆人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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