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虽不想与其对骂,也不得极力维护赵政的颜面。
“何谓大王?吕不韦之子,窃秦国王位耳。”成介不屑道。“当年秦庄襄王质于咸阳,吕不韦欲贾之,遂送赵姬。诸位有所不知,邯郸质宫不比王宫,赵姬为庄襄王之妾,无曾告庙也。吕不韦先使赵姬孕,再送之,赵姬产子曰政,即当今秦王耳。”
“啊!竟有此等……”赵政是吕不韦之子的事在吕不韦死后才传出来,齐人从未听说这样的事,一时满堂大讶。
“荆人辱我大王,我大秦必伐之。”姚贾面色涨红,他气得已经狂跳。
“辱吕政那商贾贱种又如何?”成介眯眼看着他,“你若真忠于吕政,拔剑!”
“你——!”姚贾手已经抓在剑柄上了,可就是不敢拔剑。
“我言吕政乃商贾贱种,秦使闻之竟然不敢拔剑相讨,果然是贱种之臣也。”成介故意摇着头,他宝剑垂下,侧着身子双手揖向熊荆,“大王,秦……”
“你!”被成介之言推到死地的姚贾终于拔剑,然而成介就等着他拔剑。揖礼的他一个侧步,人就欺入众戟之中,忍着铜戟刺甲的剧痛,手上的宝剑上撩,在姚贾身上拉出一道口子。全场大骇、持戟之士正要把他推出去时,他又宝剑横扫,五尺剑锋横颈而过。
‘咚……咚…咚咚咚!’鲜血喷颈而出,刚才还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力辩全场的姚贾脑袋掉落在明堂地板上。齐相后胜见状惨叫一记,人差点软倒。
“楚王这是为何?”田建见状大吃一惊,心中已有些不快。且不说姚贾是秦使,他还是秦国上卿,是秦王倚重的说客,出使齐国死在了齐国,秦国这是要拿齐国问罪的。
“姚贾既已拔剑,那便是死于挑战,齐王何惧?”熊荆不动声色,心里只为成介喝彩。
“王兄,姚贾拔剑众人皆见,其死于楚国成敖之手,与齐国无关。”田假不忍去看姚贾的头颅,他想的是如何撇清此事的责任。
“大王,楚臣于堂上杀人,无礼也,请逐之。”后胜虽然吓得全身发软,可智商未失。
“大王,不会盟,三国亡矣,会盟方有生路。”即墨大夫田合揖告道。“大王已然不死,怎忍齐国死乎?”
“大王可逐堂上杀人之楚臣,亦当与楚赵两国会盟。”又是一种意见。这是那日在临淄燕朝建议封禁楚国铁器的田甯。“天下之势,皆在三国会盟,大王不盟,秦必亡诸国而一天下。”
“秦国伐赵,齐国岂能与赵国会盟……”
从齐王田建答应三国提前会盟开始,很多事情都意想不到的加快。秦军提前出兵、秦使提前入齐,齐人提前知道秦国伐赵……。齐士多智,各式各样的主意田建越听越迷糊,尤其是后胜这个齐相在暗中推动。姚贾的到来又让他旧惧复生,就怕秦国不伐赵转而伐齐。
现在,离三国会盟选定的吉日只有三天,不赞同与赵国会盟的臣子还是很多,成介刚刚又一剑把秦使姚贾给斩了,这就让田建心中更加犹豫。
堂上臣子们的吵杂声越来越大,直到田建抬手挥袖,声音才小了下去。“楚王以为,若楚国与我齐国相盟,可否?”
“因秦国伐赵便不与赵国相盟,他日秦国伐楚,齐王若何?他日秦国伐齐,楚国若何?”熊荆反问道。“三家分晋始,人无信人,邦无定交,何故?趋利避害也。然眼前之害即长久之利,眼前之利即长久之害,各国惧秦而贿秦,以秦国攻伐他国为喜,以秦国攻伐己国为忧。殊不知,赵亡即齐亡,齐亡即楚亡,何喜何忧?
齐王若以为秦灭赵、灭魏韩、灭楚而齐国能独存,可不盟……”
“大王,秦国已是天下之霸,并无一天下之心啊。若会盟,秦王以齐国为敌,楚赵大快也。”后胜忍不住插言,这也是他时常说服田建亲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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