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郢都竟然派来十五艘卒翼战舟,穆陵关守将东野革连连乍舌,特别是听到所有马匹全转向琅琊港后,他就更加迷惑:他本以为卒翼战舟是来接马匹的,没想到不是,它们是来接胡商的。胡商焉何有这么大的面子要十五艘卒翼战舟前来迎接?
“本将妫景,奉太后之命迎接两位化人和胡商。”妫景见到胡耽娑支后如此相告,他并没有打量两位化人,而是目不斜视地看着胡耽娑支。
“谢过将军。”胡耽娑支好歹知道这片土地上的礼节,身为商人的他并不像两位圣使那么高傲。“请问将军,圣使何时可以登舟?”
“即刻便可登舟。”妫景这时候才看向两位化人,长得高鼻深目,然而目光朝上,并不看他。
胡耽娑支闻言用粟特语问向圣使,几句话后又问妫景,“请问将军的身份?”
“身份?”妫景不解,他亮出赵妃给的铜符节,“本将奉太后之命来此,须何身份?”
“贵国大王何在?”胡耽娑支听闻是太后,也是不解。
“寡君已出郢都,行往江东,短时不能返都。”妫景答道。
“贵国大王不在国都?”胡耽娑支暗忖,他正怪熊荆看到‘不死药’三字为何不亲来,原来是他已经离开了国都,还不知道不死药送到了楚国。
“然也。”妫景道。“请诸位登舟入郢,大王返都后自会谒见。”
又是一通谁也听不懂的粟特语,在胡耽娑支的建议下,本钵骑知和迦奴半两人才不情不愿的登上卒翼战舟。登上战舟他们就满脸不喜——这虽然是熊荆常乘的战舟,有一个可安坐的爵室,但相比于马拉坎达圣庙和粟特贵人住所的奢华,爵室实在是太简陋了。当他们得知这是楚尼大王的乘舟时,脸上又浮现出一种讥笑,这全然证实了本钵骑知的论断:越东方越卑贱,越西方越高贵。卑贱到一国的君王,也只能乘坐这样简陋的船。
妫景听不懂粟特语,不然早把两个装模作样的化人剁碎丢下战舟。他不懂什么西方、东方,他只知道任何人敢侮辱大王就得死。
战舟简陋,但战舟的速度不逊于航行在东海上的帆船,郢都接到妫景从穆陵关下起航的飞讯不过两日,战舟就赶到了郢都北面的淮水码头。这时候本钵骑知终于享受到了圣使的尊荣,得知海外化人献不死药,郢都十数万人在赵妃的带领下出城郊迎。
服了不死药不但可长生不死,还能像嫦娥那般成仙飞升,献上不死药的化人在楚人看来几等于仙人。仙人那是多么地高贵,此生能见上一次仙人,死也无憾。
“老妇见过两位化人。”本钵骑知、迦奴半的打扮有别于胡耽娑支,胡耽娑支带着白色的小毡帽,两名圣使却如印度人那般用白布包着头,高鼻深目,为首的本钵骑知还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左手拿着一个瘦小板的月牙铲,神棍的气息扑面而来,赵妃一看见他的派头就先行行礼。
“阿胡拉·玛兹达。”本钵骑知喊了一句光明神。他也看着赵妃,三十多岁正是女人最成熟的时节,白皙而圆润的赵妃哪怕穿的是玄色的袆服,也无法掩饰娇媚的容颜。
“愿光明之神……”本钵骑知上前欲握住赵妃的玉手,这是亲切的表示。
“放肆!”一直目光不善的太卜观曳出身大喝。同为宗教,他对不死药的威胁忌讳最深。
“此非礼也!”老到已经掉牙的孔谦也很不快的支吾了一句。七敖没有授予他要职,熊荆不得不拜他为太傅,算是保全了孔氏和儒者的脸面。
“……保佑。”本钵骑知对两位阻拦者看也不看,‘呼’的一声,他欲握住赵妃的手上竟然冒出一团火。火焰不大,挥手之际火又灭了,之后便是本钵骑知的抱怨。
“禀太后,圣使言,愿天帝保佑太后。”胡耽娑支充当着翻译,“可惜太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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