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去到最东面的酒肆,还要了一间独厢。
坐在红色的蒻席上,宛如楚宫的装饰、若有若无的丝乐、涂脂抹粉的伶人……,不说萧何,雍齿的眼睛也花了。郑荣并未注意到两人的惊讶,他盯着一名腰悬宝刀的誉士,说不出的羡慕。去年他也征召入军,可他只在军中为吏,没有在两军对决时站到军阵前排。
“两位可知大王为何大试?”郑荣转回目光问道。
以郑荣的气度,雍齿也不隐瞒,只道:“据闻大王将允各国复国。”
“正是。”陈县是除郢都之外消息最灵通的县邑。“然两位可知,大王为何允各国复国?”
雍齿与萧何对视一眼,同时摇头,揖道:“我等不知,请公子赐教。”
“你等可知去年清水之战,楚军何以为胜?”郑荣再问,他这也算是探探两人的斤两。
“据闻全靠大王英武。”雍齿去年也被征召,可他人在新蔡,没有参加清水之战。
“我闻之,其时胜负仅在毫厘之间,秦军已击破我军大营,夺了上将军旂旗。”萧何知道的和雍齿相差无几,可细致的他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问题。“公子难道是说,大王因秦国而允各国复国?”
萧何的推断让郑荣多看了他两眼,他点头道:“正是。”
“可为何如此?”雍齿想不通,“大王难道不该举国变法,何以要分土弱国?”
“何言分土而弱国?”郑荣反驳道:“沛邑是宋地,为楚国战,你等愿否?为宋国战,你等愿否?”
为什么而战这个问题,雍齿和萧何从未想过。被郑荣一问,两人像浑身触火般的猛然一震,萧何讶然道:“原来是如此。”
“正是如此。”郑荣遗憾道:“可惜郑国不是被楚国所灭。”
郑荣最后一句被萧何无意忽略,他问道:“敢问公子,此次大试乃是为各国复国?”
“本次大试行动是重文教之政。文教之政与复国未必有干系。”没有见识过后世洗脑术的郑荣自然不知道楚王打得是什么牌,他叹服的是楚王的送客令。“大王乃有为之君,敢为常人之所不能,郑荣拜服之至。便不知朝堂之上,又是怎样一番争斗。”
楚国虽说是诸国当中,最任人唯亲的国家,可春申君照旧养了数千门客,还有屈氏、景氏、昭氏几家,以及各县各邑,也养了不少门客。现在楚王逐客,定会引起各大族的不满。
郑荣的想象如此,实际上那日燕朝熊荆出示一部分秦谍名单时,重臣们瞬间无话可说;至于正朝,正朝上公族极多,官吏大多数是楚人,也没有人出声反对。此令一出,他国游士又惊又怒,一些人跑到茅门外要上策、上、请求楚王收回成命,他们自然见不到楚王,只能苦等音讯;更多的游士破口大骂后便收拾行李离开郢都。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容身之处。
“大王如此逐客,天下士人必将寒心,大王也将有昏庸之名。”求情的不仅仅是游士,太傅鹖冠子也跑了过来。
“天下士人与我楚国何干?他们只会把楚人教坏。”熊荆不动声色。“昏庸不昏庸没有价值,名声是士人炒出来的,他们以为自己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影响天下大势、可以决定国家存亡。下个月,我就然他们看看什么是天下大势。”
鹖冠子显然未在意熊荆后面那句话,以纵横为志的他对熊荆之言并不认同,“那大王觉得张仪、苏秦等人如何?”
“各国争霸,自有纵横。尔虞我诈,必在其中。”熊荆懂他的意思,“老师以为,若百年前我楚国便有钜铁,天下当如何?”
“百年前若楚国有钜铁之术,天下自然是楚国的。”鹖冠子了解越多,就越明白钜铁的价值。
“有无张仪、苏秦,天下依然这样的天下,可有无钜铁之术,天下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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