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召他入宫不太可能会是为了楚纸。“大王若要购楚纸,咸阳城里便有商贾售出,其价不昂,或五钱一大张。”
“大张?五钱?”秦王政也是随口一说,新的东西他总有兴趣。
“臣据闻而已,未购之亦未亲见。一大张楚纸可割成三十小张,一钱或有六张。”熊启接着道。“不说竹简,就是木椠亦不如,故人人称便。”
简是写字的竹片,椠则是写字的木片。一片椠就要0.3钱,比纸贵了一倍。纸的定价本可以更高,但当下楚国缺钱,为了在段时间内占领全天下的写市场,纸的定价比椠还便宜。纸如此,可的定价就很贵了,可以传家,一部动辄数金、十金,还不一定抄录的到。只是楚纸进了咸阳,楚刚到大梁就被商贾抢购一空。
“若非他国之君,寡人必要设法请楚王来咸阳一见。”秦王政叹了一句。“看看如此聪慧之人,到底长的是何模样。”
“大王,楚王乃未龀之童。”熊启见大王夸奖弟弟,不敢露出一丝喜色。“其虽聪慧,却授人以柄,朝国人而定楚政,此策一出,楚国弱也。”
楚国的新政也是秦宫燕朝讨论的内容,朝国人之政在法家看来完全是弱兵之政,此政行十年,楚国再无一战之力。而重文教之政,也被大臣们反对。以吏为师,以法为教,这是秦国的现实。通晓律法即可做官,可官位是有限的,教授全体国民懂法,不说没有那么多官位,百姓全去学律法了,那谁去打仗?谁去耕种?
“楚人弱与不弱,皆是愚不可及,不似赵人。”事情终于转到了正题,秦王政拿出一份竹简说道:“丞相观之。”
竹简沉重,打开入目的却是赵字。这是赵王写给秦王的私信,开头除了‘足下’敬称之外,还自称为‘外臣’。言辞如此谦卑,其中所述之事却件件重大,尤以文信侯吕不韦通赵之私信,以及献出楚国钜铁之术最为要紧,难怪会急召自己入宫。
“丞相以为如何?”秦王政嘴角挂着笑意,“钜铁之术楚国得不到,赵国却献上来了。呵呵。”
“大王愿与赵国修好?”熊启眉毛直跳,前日刚刚谈定秦楚盟好,他担心大王会改变心意。
“自然不是。”秦王政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私仇也好,公利也罢,寡人都要灭赵。然则,既然赵国为求和献钜铁之术,为何不应诺赵王?文信侯之门客仍在为其哀号奔走,何不让赵王将文信侯之私信送至咸阳?”
“大王是想……”赵王献的这几样东西,特别是文信侯通赵之罪证,都是秦国急需的,可赵国又是秦国要马上攻伐的。熊启有些明白大王的意思,又有些不明白。
“你说,若秦国与赵国修好,赵王欲何为?”秦王政看着熊启,觉得他今天有些迟钝。
“赵王……”脑中闪亮了一下,熊启道:“若我大秦与赵国修好,赵国自当伐燕。”
“正是!”秦王政抚手笑了起来,“当赵军伐燕之时,我秦军忽而大举伐赵……,”
似乎预见到了赵人的狼狈不堪、赵王的气急败坏,秦王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燕国虽弱,可一直让赵国如芒在背,只要有闲暇,赵军必定伐燕。上一次赵国伐燕丢了晋阳三十七城,这一次赵国伐燕,不知道又会丢掉那些城池。
“大王英明!”熊启不知为何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对秦王政深揖。
“丞相免礼、免礼。”秦王政大笑方止。“与赵国盟好之事便交由你处置,伐赵之事任何人不得提及,违者,斩!”
“臣敬受命!”熊启再揖,这才离了明堂,回丞相府立刻召见赵国使臣世均。与世均言明秦王与赵修好之意后,他再赴渭水北岸华阳宫找芈玹。
华灯初上的咸阳,新城君府显得有的冷清,几个手巧的女仆正伺候着芈玹沐浴。新城君的封地虽然早已回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