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足够六十八斤炮发射三炮。战舟越近,命中率也就越高。一炮即可令战舟舟破减速的六十八斤炮连连轰鸣,当面五艘冲来的战舟被击毁了两艘,后方的战舟因为硝烟看不清前方的情况,西面最终全速冲向楼船侧舷的只有三艘战舟。
‘砰——’的一记轰响,声音大到大梁城头的魏赵士卒和牧泽南岸的楚军士卒也能听到,硝烟中那艘最先撞中楼船的战舟突然静止,高翘的蝎子舟艉因舟艏突然不前而从泽面上暴飞而起,等前冲之势用尽方才从半空落下,在硝烟中拍出巨大的水花。这时另三面的战舟也撞中楼船侧舷,发出巨大的声响。
“为何如此?”观战的王翦出声发问。他见过许多次战舟撞击,可从没有那次战舟的舟艉会像这一次这般翘起。
“末将、末将不知也。”田朴满头是汗,夏季的烈日早把他的面容晒黑。他拧着眉头看着那艘被连连撞击的楼船,硝烟的掩盖下,看不清撞击的程度。
“将军——”身侧的舟吏指向那个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巨大桥墩,撞击的时候桥墩没有动作,现在桥墩动了。吊着它的起重臂在原地缓缓旋转了一圈,硝烟里那些来不及后退的战舟便在桥墩的挤压下互相碰撞,最后侧翻,舟吏、甲士、欋手全飘在泽面上。
“敌舟破否?敌舟破否?”牺牲在所难免,田朴要的是结果,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楼船上炮声未歇,已装填霰弹的火炮大肆杀伤水里的秦人,浓密的硝烟笼罩着整艘楼船,谁也不知楼船有没有被撞破。只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当炮声停歇硝烟散尽,诸人才看到楼船毫发无损的浮在泽面上,四周是秦人漂浮的尸体。
“万岁!万岁……”牧泽南北的人们也看到起重楼船毫发无损,他们欢呼起来,一些人更摘下铁胄,奋力抛向空中。短暂的呼喊后,简单的‘万岁’又换成了‘大敖万岁’,最后连大梁城内未曾目睹泽面战况的人们也兴奋的嘶喊。
“秦人败了!秦人败了!秦人败了……”夏水逾盛,大梁城墙未垮,但城内从围城起水便没足,而今则水深过尺。死人是免不了的,疫病也时有发生,可最重要的不能绝望。六十万秦军,今居然败了,城内不明真相的人们嘶喊的同时又痛哭流涕。
“再撞!”田朴面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他原本以为楼船会被击伤,没想到楼船遭受十多艘战舟撞击后竟然毫发无损。王翦没有说话,他已经猜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令旗挥舞,鼓声再度让牧泽南北欢呼的人群冷静下来。不过与刚才的提心吊胆不同,人们相信这次秦人也不会有什么战果。而且泽面上几艘楼船也在调动,输运桥墩桥梁的那几艘已经彼处靠帮,另外一艘起重楼船也迅速放下吊臂支撑,吊起一个桥墩用于防御。
战舟又一次在泽面上飞驰,这次的撞击没有前一次迅猛,但密集程度远超上次。距离楼船五十步时,前排五艘战舟忽然收桨,后排五艘战舟也收桨,它们迅速插入前排战舟的间隙。火炮击伤击沉多少战舟已无关紧要,更多的战舟撞在了楼船侧舷。
然而楼船依旧没有撞破,一艘死伤无数、勉强退出硝烟的战舟舟吏发现,战舟前端的青铜撞角居然断裂,陆离镜里看到这一幕的王翦失声喊道:“钜甲!”
钜甲可以穿在士卒身上,也能穿在舟楫身上。得知自己只有九万多支破甲酋矛的王翦满脑子想的都是破甲。断裂的青铜撞艏让他失声苦笑,岸上秦军不能破甲,水上秦军也不能破甲,这是老天要亡大秦吗?
“传令!各舟……”牧泽两岸、大梁城内再度传来欢呼呐喊,不服输的田朴又要下令。
“止!”王翦出声拦住了他。“荆人楼船皆被钜甲,我如何能破?”
“大将军,荆人若胜,长桥若成,我军……”田朴辩解道,他不相信楚人的楼船撞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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