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决于陈郢以南……”
“陈郢必不可。”熊荆想也不想就摇头,这是要把秦人放入楚国,将卒绝不会答应。
“不使秦人入楚境,大败秦人如何逐之?”郦且道。“且秦人不入楚境,大梁如何牵制秦人?还有韩人,今年韩地田亩皆收为官有,韩地贵族几欲叛之。”
“屈光曾告,即墨国人暴动。若我与秦军相决,即墨人当杀大夫而攻秦。”勿畀我提起了齐国。齐国逆流涌动,商贾农人对秦人越来越不满。
“真如此?”齐人也敢攻秦?熊荆不敢相信。
“秦人又废子母钱,夺齐人之田而授予军中士卒,商贾、农人,有产之家皆怒。”勿畀我道。其实这些讯息已经禀告过了,但是熊荆并没有太留意。他以为齐国没有希望了,齐人只盼着楚国多支撑几年,最后降于秦国,可他不过是用楚国的情况去套齐国。
齐国在齐桓公时期,就已经子母钱盛行了,为了遏制子母钱,管仲曾下令宾胥无、隰朋、宁戚、鲍叔到南、北、东、西四方进行探查,那时的借贷之家就‘多者千钟,少者六、七百钟’,借贷的年息,西方为百分之百,南方与东方皆为百分之五十,北方为百分之二十。
四百多年前的春秋即如此,等到了战国,子母钱更盛。孟尝君田文仅一次利息就超过十万钱;代吕氏而得国的田氏,讨好国人的办法就是‘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用家里大斗借出,用公家小斗收帐,子母钱已经到影响到齐国的政权更迭。
谁动了齐人的子母钱,谁就是齐国有产之家的死敌。他们人数比田氏贵族更广泛,上至朝堂官吏,下至屠夫、私贩、农人,这些家有余财之人全往外借贷,废子母钱是要他们的命。
熊荆还在想齐国的情况,郦且已道:“若能退至陈郢……,可战于鸿沟之东,背靠沙水,以防秦骑勾击我侧背。”
“沙水?”沙水熊荆知道,沙水流经陈郢,是陈郢护城河的一部分。陈郢这一段沙水是西——东、东南流向,在距濊水还有几十里的訾毋才转弯南下,河道几乎与濊水平行。水泽纵横的淮上,想找到一快可供七十万人交战的战场并不容易。
“然也。”长姜已找来了地图,郦且指着地图说道。他还想说什么时,结舌半天忽然再揖向熊荆,请求道:“若能使秦人进至寿郢,其必败,国无忧。”
“寿郢?!”这次不单是熊荆,连淖狡和勿畀我都吃惊了。大梁距寿郢九百七十里,秦军如果能深入寿郢,这当然很好,可将卒绝对不会同意。
“你杀了我吧!”熊荆无奈看着他。东地是楚军将卒的故乡,不是旧郢那种名义上楚地。上一次放秦人入境是项燕集合全军封锁消息,将卒不知秦军已攻入楚境宋地。这一次他们什么都知道,让寿幼无遗的秦军安然前进到寿郢,根本做不到。
“若退至寿郢我大败秦军,楚国不亡。”郦且强调道。他又看向淖狡和勿畀我,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此乃痛一时,非痛一世。”
“不能也。”淖狡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表示自己没办法支持。
“是不能,亦或不愿?”郦且不死心。“淮上庶民可再退至淮水以南,昔日……”
“不能,亦不愿。庶民南迁需舟楫,此时无舟楫;又值春种,秦军六十万甲士,虽依颖水而进,进军亦不快,侯于淮水日久,田亩何种?不种,如何携粮避迁?”淖狡连连说道。“而秦人有战舟,其可至颖水以东,也可至颖水以西……”
淖狡无法想象任由六十万大军推进到寿郢的场景,这等于说淮上的城邑和村庄,会全被秦军吞没。李信入方城寿幼无遗是因为报复,但别的秦军将率不是李信。王翦那份战书已经透入过类似的威胁,不与秦军决战,秦军进入楚地的结果将是凶年横生,荆棘遍地。
“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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