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的淖狡说了一句,而后又重重叹息了一声。
“唯愿沔水、陇西六师一旅得以返楚。”郦且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管以前是怎么想的,现在重视这个问题都已经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别的,而是沔水左岸那四师一旅突围至羌地,再从羌地撤回巴蜀,安返郢都。
“彼等如何……”淖信点点头,他也忧心这六师一旅。
“以时日计,彼等今夜将强渡沔水。”说话时郦且笑了一下,他想起了行事不正的假君逯杲。这竖子居然敢对自己隐瞒已向南郑传讯、警告秦军将从褒斜道出七盘岭的事情。逯杲不说,后来成思在讯文中委婉提起了这件事,却害得自己在大王面前大惊失色。
息师让出岔口,秦军顺着新辟之道、褒斜道出七盘岭至南郑,这是逯杲算计好的结果。南郑之战楚军士卒奋力,将秦将白林率领的七万秦军打得大败。若不是越师不敌秦人舟师,这七万人最少有一半要死在南郑城北。
郦且难得露出笑容,他知道有逯杲在,息师等师安然撤至羌地的希望很大。不过想到几日之内就靠着阵法让越师战而不胜的秦军舟师,郦且又迅速收敛了这难得的笑容,思索秦人到底用的是什么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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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郦且思索秦军舟师阵法的时候,亚里士多德四世看着昏暗的囚房,语带怜悯的问道。
“老师?是老师……”故道邑狭小,囚房也狭小,作为重要犯人的毋忌被关押在此。
“是我,毋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亚里士多德四世再一次问道。昏暗的囚房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爬了过来,待到近处,借着燎火他看到身上带血的毋忌。
“老师,我、我……”毋忌短发,脸上泛出一些交错的伤痕,胡子全部剃光。
亚里士多德四世看着毋忌,毋忌也抬头在看光晕中的他。目光交错,亚里士多德四世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聪慧知礼的学生,却又发现现在的毋忌与以前的毋忌有很大的不同:以前他的眸子平静如水,而今那里却透出一种炽热和急切。
毋忌喘息着,回答着亚里士多德四世的问题。“我不能看着、不能看着秦尼毁灭一切……。老师!”毋忌乌黑的手突然抓住隔着的栅栏,他努力的想站起来,但怎么也站不起来。“既然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为什么不能给楚尼人一个机会,让他们与已知世界进行一场公平的较量?为什么一定要帮助秦尼人、帮助他们……”
从毋忌的第一句话开始,亚里士多德四世就知道他还没有解开当初那个心结。本打算耐心的听学生说完,听到他问自己为什么不给楚尼人一个机会,他忍不住道:
“楚尼人现在得到的就是公平较量的机会,我说的是他们与秦尼人的战争。秦尼是已知世界的一部分,是力量的一个分支,她代表着已知世界与楚尼人作战。孩子,你不该在这场至关重要的战争中帮助我们的敌人,你差一点、你差一点就让秦尼输掉这场战争!
你不该这么做!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该这么做……”想到自己学生所做的事情,亚里士多德四世突然间变得非常愤怒,这是他第二次遭遇背叛。他的拳头紧紧攥着,口中吐沫横飞。
“秦尼王对你的行为非常气愤,他认为你是楚尼人的间谍,你的图谋是帮助楚尼人赢得战争。如果不是考虑到你是一名希腊人,他将会用最残酷的刑罚处死你……”
亚里士多德四世滔滔不绝,如同狂风暴雨,然而这些风暴瞬间就停息了。
“我是夏人,不是希腊人。”毋忌说道,声音平静而灼热,像一团默默燃烧着的火。
“什么?你说什么?”亚里士多德四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老师,我说我是夏人,我确实在帮助楚尼海军,希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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