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拂动老相爷花白的发与须。
瘦巴巴的五指在楠木案上轻轻敲动,那眼中精光频频闪过,却是游移不定。
“父亲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与兄长商议。这两日,女儿不会出门。”
她说完,辞了出去。
月牙门内脚步声起,大公子从里头缓步而出,同卿烈见了礼。
卿烈沉沉地一叹,“为父是不是做错了?”
卿烛应说:“这些日子她在宫中进退有度,应对适宜,父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前朝后宫,俱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你不也因为这个,才不肯入仕吗?”
卿烈看着长子,声音更沉更缓,“她和阡尘一般,都是苦大的,为父实在不愿看她卷进这些纷争里来。”
卿烛微微躬身,“有父亲在,她自会化险为夷的。”
面对滴水不漏的长子,卿烈到底是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说:“王家这件事,你去处理吧。”
卿烛微笑着一叹,说:“这样的事再多几次,泾阳府怕是要把我列入禁入名单了。”
他话音刚落,外头卿泰便禀说:“宫里派人送了东西来,说是给二小姐的。”
卿烈只托说乏了,让卿烛出去代迎。
卿烛应声出去,见了两位宫人,谢了恩打发了赏钱,叫个小子抱着东西往西小院去。
这边,卿魅正盯着中院唯一幸存的那颗西府海棠,把一双眼眯成了缝,若有所思。
“你倒是敢开这个口。”卿烛缓步行上前去,看着仍是含苞的海棠花,唇角微展笑意,“一百两黄金,来的也太轻松了些。”
卿魅双眼微张,回过身来,瞧着小厮手上抱着两个箱子,便让沐玉出来将黄金拿了进去。
自个儿开了另外一个箱子。
沉香木的盒子里放着牛皮卷,里头插着着几把形态各异、小巧玲珑的刀子。
她随手抽出一把常规的刀子试了试锋刃,咧着嘴笑道:“玉妃娘娘托我做媒,要给兄长说她家妹子。”
卿烛瞧着她手上的刀子。
黄金作把,刀身如镜。单是刀壳上镂空朱漆的海棠花,足见送礼者用心良苦。
“王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很明显地岔了话题。
卿魅将刀子扔回箱中,叫人收了进去,才冷笑着说:“臭虫烂蛆罢了,谁还真把他们当回事儿?”
暖风拂过,吹着满树含苞,如云蒸霞蔚。
大公子的声音清雅冷冽,“洛阳入泾阳须得半月时间,你回都也才七八日的功夫,王家人来的是不是太早了?”
听他如此一说,卿魅也疑惑起来,“确实早了些。”想了想,她又问:“依兄长之见如何?”
卿烛道:“左右你也是要去泾阳府,便把这桩事也一并了了也罢。”
卿魅抽了抽嘴角,“兄长真的不考虑,为小妹分忧吗?”
卿烛也笑,“前路漫漫,你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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