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杨综自是不便责备吕唯立,一行人只匆匆赶路。出城不久,詹沛便亲自带着人马追来了。
“舅丈人降临寒舍,是甥婿的荣幸,只是不知为何舅丈也不相告一声,便携了楹娘同去?”
“济之,”郑楹撩开帘子替杨综答道,“不怪舅舅,是我想着父母忌日临近,刚好舅舅回弋州,可顺路随舅舅南下。”
“那好歹也等我回来,跟我说一声再走,晚一日都等不了么?”
“是舅舅公务在身等不得,济之,你就放我回础州祭奠父母吧。”
“放你?”詹沛一愣,“说得倒像我软禁了你一样。不是不让你走,只不过,既然是随舅舅走,只怕你还没到础州,倒先被请去弋州了。”
“詹济之!你此言何意?”杨综吃了一惊,立即出言怒斥。
“我此言何意?”詹沛看向杨综,扬眉问道,“我倒要问问,诱骗楹娘去弋州,舅丈又是何意?”
杨综絮絮叨叨开始答非所问地狡辩。詹沛骑在马上,忽见吕唯立并几个脸熟的弋州高手竟也在其中,且紧绕郑楹车架。此情此景,詹沛一想便明白了:杨综既找来这些人保驾,可见是志在必得,再不许旁人夺走的,那么可想而知,若是自己态度强硬,或令手下强行夺人,杨综定然宁可撕破脸挟持郑楹也不会轻易放还。
詹沛遽然怒起,打断道:“想必是令尊杨大夫不便出面,便派您出面来办,那我就不为难舅丈了,只请教杨大夫便罢。”说完侧身朝后唤道,“幼桓,你立即回去,着人以我名义写封信,快马递往弋州,问杨大夫此举是何用意……”
“慢着!”杨综自知若弄巧成拙可当不起父亲责备,赶紧喝止。
这样一来,詹沛便更料定杨综是自作主张,再看那几个弋州高手纷纷皱着眉头交换眼色,似是也起了疑心,詹沛心中便更有了把握,随即示意手下稍等,高声问杨综道:“怎么,不许问您,还不许问令尊了么?”
杨综见情势开始不利,干脆不做回应,又回到车驾前劝说车内女子:“舅舅有心助你,奈何你夫君……唉,你看他带兵前来,怕是打定了主意要强抢你回去,也不怕误伤到你,宁可你死,也不容你问出他的秘密!”
郑楹听詹沛和杨综你一言我一语的,一霎时,詹沛的话、杨昉父子的话,化作千头万绪缠绕于心,再不知如何取舍。
詹沛见杨综又去诓骗郑楹,一挥手令随从原地等候,自己孤身催马上前。
“詹济之,你、你别过来……”杨综以为詹沛要对自己不利,大声喝止,又对一众同行武官斥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拦在前头?”
吕唯立等人已看出杨综是“假传圣旨”,因都在京有职,谁也不想同詹沛过不去,眼看詹沛骑行到车驾近旁,也无人肯动一动。
“回来吧。”詹沛在车驾三尺外站住,朝郑楹唤道。
詹沛声音虽不大,却难掩失望。郑楹心头起了莫名的恐惧——偷读信笺的事刚过去两个月,她就又露出了对丈夫的戒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也不知道回去会面对什么,只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郑楹下了马车,也不看詹沛,兀自向前方丈夫带来的一群手下走去。
詹沛冲妻子背影叹口气,又转向杨综冷漠道:“舅丈放心,此事不会让外公知道的,只求舅丈以后莫要生事了。”说罢调转马头,尾随郑楹回到自己人的马队中。
一个护卫将自己的马让与郑楹,与另一人同骑一匹,众人骑行回京。一路上气氛阴森,无人敢开口吐一个字出来。
来之前,詹沛正在料理紧要公务,抽身处理完郑楹的事后,又回衙署继续忙碌,令众护卫护送郑楹先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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