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然刚卸完妆,看到叶绍洪,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只是很平淡地说,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先找一件便装,一会儿咱们出去。
气氛不对啊,这,夜都已经深了,还要一起出去?
去就去,如果硬逼着要实话实说,那就竹筒倒豆子,从第一次见面的点点滴滴,那次在雨中练机车,那树一样的触感,再又是战术场上,打那一场狠架,被那个恶心人的岳江用炮仗把脸炸成猪头脸,模模糊糊被拖着抱着进了演出队的卫生室坐在250机车上的小心思,还有躺在卫生室里飘飘忽忽地,象是长亭外古道边的古典穿越,那种芳草碧连天海水连平潮的柔软里,某位走了心的山里孩子轻拉着春笋初剥的小手,无言登上春雨微斜的西楼,看一院寂寞梧桐,剪不断,理还乱,只轻吁一声,便又负手起身,吟一句“你纵是梁鸿满朝慕,亦只羡孟光举案媚”的那个春梦。
我仍然是你身旁的一株木棉,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
方洛然穿了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装,就差黑头套了,她这身装束看起来,象是要行凶。叶绍洪穿了陈真服,这服装可有讲究,类似某某杰《精武》功夫电影的装束,可以让扶桑国的小妞超有爱地替他索要被人弄坏的钢笔,替他在法庭上作伪证说某个夜晚两个人一直在床上会产生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那种征服感,还有那种光着脚丫子把扶桑国的武道馆一顿无影脚就劈得稀巴烂的威武。
搞半天,方姑娘不是要把山里娃逼到墙角硬表白,而是夜黑风高的勾当。
“走,去京城打架!”方洛然别在腰间的那个黑色的无线通讯终端时不时地就要嘟嘟地响几声,直到上了飞机,叶绍洪才知道了内情。
汉京第二大学因为天体物理系和音乐系的搬迁,意见严重对立,莘莘学子竟然放下了知书达礼的优雅,直接诉诸武力,热火朝天地打起来了。
甚至,有十几位知名教授也参与了,怎奈,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是略强于小拳拳捶胸口的那种力道,也有两位音乐系教授的眼镜被打掉了,斯文没了,被对方阵营的学生打得抱头乱撞,差点儿造成不可恢复之重伤害。
还好,方洛然所属的搬迁派冲了进去,救出了两位音乐系教授。
据说,事态还在进一步恶化中,说不定会死人。事态相当紧急,方洛然也少见的脸上有了忧色。
叶绍洪第一次坐飞机,耳朵里听着飞机轮子摩擦机场水泥跑道的声音,感觉就象是在山里捶石头,一捶子下去遇到了不开缝的青岗石,整个身体都震得发麻。
人生有太多的第一次体验,这要是运五或者运六的那个长征火箭,那冲击力应该更大,不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一头栽下去,永久性不再有人体内外循环的律动。
死亡。叶绍洪脑子里竟然转着这两个字。
飞机要是出点儿操作故障,啪,掉下去,就是这两个字的结果。
好在,东峰飞京城的飞机,连颠簸也没几次,一个半小时的直飞,就到了。一下飞机,两辆非国产越野军车,接了方洛然和叶绍洪和另外四名说不上什么身份的人,直接去了汉京第二大学。
双方仍在对立。校园里野营帐篷径渭分明,北面是蓝色,方洛然的阵营,南面是绿色的,以一位名叫唐吉德的摇滚唱作人为首的誓死捍卫派所占据,这位学子竟然弄了一些绿色的头盔分发下去,值勤时戴到头上,学着军人的操作布置,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防死守。北面的蓝色阵营就显得有些松散了,只是三三两两地绕着帐篷转一转。
“这还是不是象牙塔了,同学们,我们是斯文人体面人,未来的社会栋梁,我们要有操守,要文争不要武斗,不要象前些年,不分青红皂白,连人都打死了,咱们为学问者,有什么东西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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