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上了岁数才懂的,爱情这种东西,那是年轻人才会玩的游戏。我这样的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心里已经明白了,能陪一个人和和气气走过几十年的人,就算不是当初心里最在乎的那个,可那些年过来了,骨和肉都已长在一起,身边这个人,已经是最最放不开的那个。
“晏娉,人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但我很清楚,我一点也不后悔娶你,还得感谢你这么多年以来包容我……真的,别计较我刚刚说的话了……
“我这么由着老四,是别有原因的。
“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以后时机到了,我再和你细细说明。他是四妹妹留下的骨肉。四妹妹死得太惨。我只愿她的孩子可以活得衬心如意一些……
“不是因为我对四妹怀着剪不断的旧情,而是,这是我欠她的……”
这一个不喜欢哄女人的男人,今天竟说了一番裴夫人颇为感动的话。
“你不后悔?那你后来寻得的女人不都一个个像她吗?”
这才是裴夫人心里最最介意的事。
“所以我说,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四妹妹的心从来不属于我……我那是在自寻烦恼,现在我想明白了……”
裴渊把妻子拥入怀,轻轻细诉着:“一直留在我身边的你,才是最好的……”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四妹妹的心不属于你,那属于谁?”
晏娉晕陶陶的,一时弄不明白裴渊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追问了,以后再说给你听吧!总之,老四的事,你别管了……”
*
蔚鸯没在老太太房间多待,她借上洗手间走了出来,在园子的树荫下走走,心下觉得她得和柳瀚笙谈谈了。
“张副官,你能去把五少请来,我有事要和他谈……”
张副官有点为难,说:“这不大好吧!”
“他的心结要是一直在,总有一天,会给四少惹来麻烦的。”
蔚鸯想到了司小北说过的话,如果柳瀚笙心里一直怀着那么一团恨,将来怕是要给慕戎徵生出大祸来的。现在,她得想尽一切办法,解开这两兄弟之间的心结。
张副官想了想,没多说什么,折回找人去。
蔚鸯在巨大的梧桐树下坐着,望着当头那密匝匝一片的树冠,感觉这里挺凉快的,裴园本是一座建在山上的避暑庄园,气温比城市里凉快至少有两三度,而这棵梧桐树年代长久了,枝繁叶茂的,简直就是一台天然空调。
没一会儿,柳瀚笙来了。
他先在远处直直地望了两眼,看着她娴静而坐,优雅如画,极是赏心阅目,可是她的心,却是如此的无情绝义……这让他心绪难平。
张副官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守着。
“你找我。”
坐到她对面的石凳上,他手上拿着一瓶水,脸孔还是红红的,身上的酒气很冲——也不知他中午时候喝了多少酒——这人本不喝酒,这番竟喝成这样。
“嗯。”
蔚鸯淡淡点头,静静地瞅着这个一脸无害的少年郎:一身白色运动装,浑身充满了青春和力量——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参予进政变沼,令南江陷入危机呢……
时光啊,真的可以彻彻底底改变一个人的。
“什么事?”
柳瀚笙冷着声音问,站得有点过。
“刚刚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
蔚鸯极平静地重提刚刚发生的事。
柳瀚笙生性磊落,当即点头,不否认,“对,我喜欢你。从一遇上你时就喜欢上了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
没有少女在听到表白会流露的娇羞,蔚鸯脸上始终露着一种冷静到可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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